失去分寸。即使難得地保持了,
你也不能保證上位者仍保持著從前的看法。
尤其是對顧九傾這樣一個敏感多疑、自卑又自負的未來君主來說。
當初暗害不成,
一直懷疑裴厭辭靠近自己的動機,
現在也會懷疑張懷汝在挾恩監視、控制他。
他的心里,
住著一個飽受虐待的、小時候的自己。
只要有人讓他不舒服了,
不管這人是誰,
都應激一般地想要立刻反擊回去,以免自己再次陷入無能為力、任人宰割的局面。
所以,
張懷汝死了。
裴厭辭是第二天起床時聽毋離夸張地講述事情經過的。
張懷汝一早到主院請安,
不知哪里惹了顧九傾不痛快,直接讓人一條白綾勒死了他。
允升被發落到了城外張懷汝住了不到一晚的莊子上。
至于剩下的人,
只剩下惶恐。
那些下人看顧九傾的眼神,
仿佛在看一個喜怒無常的暴君。
當主子的心意揣摩不出來的的時候,
在底下人開始徹底膽寒畏懼的時候,一位合格的帝王誕生了。
裴厭辭饒有興致地望著沿湖走來的一行人。顧九傾長身玉立,剛游湖賞春回來。柳條在上方輕拂,
鮮綠婀娜,在他的臉上投下影綽的斑斕。
即使沐浴在和暖的春光里,他的眼底也像千年難化的堅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