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頭一回有人敢說他丑!
裴厭辭心里有些別扭。
十一歲之前他從來不擦頭發,十一歲之后的十余年,衣食起居自己就沒動過手。
他往身后瞄了眼棠溪追,見他神色正常,心中稍安,又馬上被拍了下后腦勺,“別亂動。”
若在從前,他怎么也得給這一下來一個欺君之罪。
天生伺候人的賤骨頭。
“千歲,今日我用那名單,換你手上那些鬧事的書生,如何?”
“你當這名單是靈丹妙藥,方才與本座換了一次,現在又換。”棠溪追擦完發尾,五指指腹不輕不重地按著頭皮。
裴厭辭舒服地瞇起了眼,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那些書生成日關在牢里也無用,不如給我,我讓他們成為效忠千歲的人。”
身后傳來一絲笑音:“顧九傾就是這樣被你忽悠的?”
“他哪里有千歲的遠見。”裴厭辭懶懶地打了個呵欠,手剛放到嘴邊,臉上就被砸了白布。
“唔。”
罪上加罪!
棠溪追拍拍手,又回到了剛才的桌邊,將那份名單收走。
“待本座心情好了,你讓他們來領人。”
“你答應了?”裴厭辭把臉上的布抓下來,跟著走到他身前。
“你欠本座一個人情。”
“我給你名單了。”裴厭辭道,比起欠人情,他更喜歡做交易。
他最開始的打算并不是與棠溪追交易,但宋祺安在太子出宮前找上他了,他只好爭取在扼鷺監找到籍書前拿到這個證據,可惜事與愿違,籍書對這件案子并無用處。
“這名單換你今晚的僭越,至于釋放那群書生,以及,”棠溪追遙遙指了指他的頭發,豎起兩根手指,“幫你擦發,兩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