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p>
聽到這話,無落兩只眼珠子似乎要崩出眼眶,牙齒在兩瓣薄唇間張牙舞爪起來,但有些話還沒能開口,最終又硬生生給逼了回去,轉瞬間被一副脆弱的笑容遮掩,“沒事,只要你平平安安地回來,我就已經很開心了?!?/p>
“也沒有多平安?!痹矶急淮蛩懒?。
“哦,對,你的傷!”無落這才想起他后腦勺的傷口,拖著病體艱難地從自己的箱籠里拿出一個小藥瓶,“這是我之前偷偷攢下的金瘡藥,花了我足足二兩銀子,你拿去用吧。”
裴厭辭隨意打量了下,沒接。
無落以為他舍不得用,虛弱地笑道:“沒事的,你全用完都不要緊,我這身子眼看要不行了,能不能撐過今年這場春雨還不可知。本來我還想著,你這回偷摸著出府,能帶回一兩副藥回來,沒想到……”
眼看嘴里的話要變成埋怨,他及時住嘴,再次把藥瓶遞過去。
“我好歹還能捱一捱,要是到了夏天,天氣暖和了,這風寒興許也就能好了,眼下要緊的是你的傷。”
“偷摸溜出去買藥總不是個事兒,不如去請外頭的大夫來,張總管不至于這么不通人情。你要舍不得這臉面,我幫你去求?!?/p>
無落忙道:“不用,不用,怎好意思麻煩他們,單單央你一個我都覺得過意不去了?!?/p>
他特意強調了藥的價值,二兩銀子足夠一個村鎮三口之家將近一年的生活開銷了,對于一個月三錢銀子的太子府下人來說,也是價值不菲,他干脆利落地拿出來,就是想要裴厭辭承他這個情,自己再賣賣慘,一向老實又心軟的人怎么受得了。若是平日性子,對方肯定一口應下來,恨不得立刻再去一趟。
他伸手去抓裴厭辭的袖子,想把藥塞給他,卻被他避開。
“既然心里過意不去,我也不好讓你難做人?!?/p>
裴厭辭轉身搜羅了一通原身值錢的物件兒,扭頭往屋外走去。
“厭辭,都快二更了,你去哪里?”無落焦急地追到門邊,又猛灌了一口夾帶雨氣的冷風,癱在地上連連咳嗽不止。
裴厭辭帶了全部的銀兩和銅錢,摸黑到廚房里,花了二十文錢讓廚娘多燒了些熱水,將銀兩和自己身上的衣裳燙了兩遍,又仔仔細細洗了遍身子,這才合衣躺在床上,歇了下來。
————
夜半。
一人鬼鬼祟祟地進了屋。
刀尖炸裂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寒芒。
黑暗中,裴厭辭背對著屋門,睜開了眼睛。
換屋風波
黑影慢慢爬上房門。
毋離手里握著一柄刻刀,悄無聲息推開屋門。
他先來到第一張床上,掀開被子。
沒有人。
晃了晃腦袋,突然感覺到甚,他皺起了眉,抬頭望向對面的床。
“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