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不知道,眼淚有時候也能成為一種武器。
一向冷漠如冰的人流了淚,皇帝也不禁動了惻隱之心。
定了定神,他強迫自己從裴厭辭身上移開視線,允升還在歡喜地祝賀。
“張總管還總擔心殿下的安危,茶飯難進,眼下形勢開始慢慢對殿下有利,他老人家一定很高興。”
允升不停地提起張懷汝,仿佛他今日的一切,都是張懷汝的功勞。
誰說不是呢。
裴厭辭方才的話無意中提醒了他,府上那些普通仆役能如此肆無忌憚地斂財,若無人縱容他們去將自己的錢裝進他們的口袋,這次怎么可能吐出來。
招攬幕僚給他埋下這么大的禍根,三年來他活得如履薄冰,府上下人反而大肆斂財,過得比他這個主子還要快活。
“你既然心系張懷汝,就將這事與他說了吧。”
允升笑著拱手告退。
等人走后,顧九傾道:“厭辭,明日你把牙人叫來前,將府上的賬簿拿來。”
籍書
第二日,
府上找來了幾個人牙,裴厭辭和允升在一群人的簇擁下開始變賣府中仆役。
府上三百二十三個仆役,今日過后,
剩下不過四十人,
這么多人,根本不可能只賣給一家。
那些仆役面帶愁容,
憂心忡忡,
無不對自己的前途感到擔憂。
大宇何處還有太子府這般悠閑輕松待遇好的活兒,
何處還有顧九傾這樣好說話的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