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借用了下這邊的茅房,院子那邊的被人占了。”裴厭辭隨手指了下旁邊,又道,“你們在這做甚,那是甚?怎么看起來像個人?”
“啊!”趙管事也沒心思管別的了,痛心道,“毋參死了。”
“怎么回事?前幾日非遠不剛死么。”看門婆子疑惑道,“對了,還有那個計老三。今年府里怎么回事,不會撞邪了吧?”
“甚撞邪,你別在這危言聳聽,咱們有殿下庇佑呢。”趙管事道,說著湊近了兩人,小聲道,“不得不說,厭辭你最近和殿下走得近,真是便宜了你這小子,白白沾了好運。”
裴厭辭眉頭微挑,“怎么說?”
“和非遠出去,非遠死了,你活著回來了。毋參與你換屋子,你幸運地躲過了一遭,他感染了肺癆,死了。”
“肺、肺……”看門婆子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那可是能感染人的。
她還是不信,“是不是大夫診錯了,肺癆至少也要好幾個月才能把人拖累死,我前幾日瞧著他還好端端的呀。”
晚風輕拂而過,掀起了木板上白布一角。
婆子頓時失聲驚叫。
木板上的年輕人面如金紙,透著一股濃濃死氣,嘴巴微張,似在呼喚,鼻子邊那顆小指甲蓋大小的肉瘤,再也不會隨之抖動了。
“要不怎么說太子仁德呢。”趙管事重新將白布合上。
勸說
聽到趙管事感慨的話,裴厭辭差點笑出聲。
sharen都成了仁德之事了,他都沒有那樣的臉皮來夸自己。
婆子卻是一臉贊同,嘆道:“這感染了肺癆,定是不能繼續在府里待下去的,別的人家也不會要,賣也賣不掉,只能流落街頭。你說一個癆病鬼,身體差得不行,討飯吃都搶不過那些流民乞丐,簡直遭罪。還是殿下心善,讓他一了百了。”
趙管事一臉深以為然,告誡了幾遍這事別聲張,叫小廝趕緊把尸體抬出去,同時又吩咐底下人拿了一堆艾葉桿,讓小廝們點著,拿著四處熏。
裴厭辭追上忙前忙后的趙管事,問:“毋參得了肺癆,那無落呢?”
趙管事神色有些古怪和困惑,但還是道:“張總管讓他住進廢棄的柴房里了,說只是普通風寒,但他和毋參住在一起,還要多觀察些時日才能下定論。你要是想見他,估計得過一段時日了。”
“我見不見都行,只要他好好活著。”
趙管事嘆了口氣,“你也是個深情種。”
裴厭辭眨眨眼。
算了,不解釋了。
都怪原身太癡情。
當初無落遮遮掩掩地托原身出去買藥,就是為了治肺癆。原身不可能不知情,只是因為喜歡他,人又老實,所以沒聲張。
后來他借尸還魂回來,前世久病成醫,一眼看出無落不是普通的風寒,當晚就搬出了屋子。之后毋參和其他人爭屋子,秉持著“好兄弟有福同享”原則,欣然與他交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