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脫離奴籍,為此不惜成為太子男妾,屈居人下。”棠溪追輕笑了一聲,鬼氣森然,“不如本座也與你談個合作,如何?”
“甚合作?”
見裴厭辭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棠溪追渾身的殺意簡直有如實質,磨牙道:“很好。”
這人為了往上爬真是不顧一切。
成全他好了。
“供本座肆意褻玩,你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他想岔了。
小心試探裴厭辭能接受的底線,看他能不能容忍那樣殘暴扭曲的自己,最后卻換來他一句“能不能正常點”。
他不正常,那也是他。
真實的他。
權傾天下的異姓王,迫害百官的扼鷺監督主,完全不需要考慮一個賤奴的想法。
只不過是想弄臟這具身體罷了,何必如此在乎他的想法,在乎他怎么看待自己。
陰溝里的老鼠,只要做著讓所有人膽寒厭惡的事情就好了。
他不需要在乎任何人的看法。
他抬起裴厭辭的下巴,迫使他看著自己,“本座可以讓你假死逃脫,重新安排一個新的身份,你想活得尊貴,想成為哪個世家子弟任你挑選。”
這是裴厭辭在光線如此明亮的環境中眼睛離他臉龐最近的一次。
即使從下往上看,即使被面具遮擋了一半,棠溪追那張雌雄莫辨的臉仍然無懈可擊,完美得無可挑剔。
傾國傾城,顛倒眾生。
只有真的見過棠溪追,才知道造物主對有些人是真心偏愛的。
裴厭辭心神蕩漾了下,待意志力努力穩住了思緒,嘴里的話才重新回歸,“如果我拒絕呢?”
“這條件可比顧九傾給你的還要好。”棠溪追見他還在權衡利弊,不敢相信地蹙眉。
一只手撫上了他的面具。
只有這么近的距離,他才能看到,原來棠溪追那雙有如鬼魅幽魂般陰暗的眸子也會閃過恐懼,緊張,還有一瞬間的茫然無措。
“好。”裴厭辭古井無波心塌陷了小小的一角,變成了嘴里軟軟的一聲低應。
“嗯?”棠溪追反而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答應得太快了。
隨著面具的掀開,那些恐懼,茫然,驚訝,那些掩蓋著的斑駁破碎的陰影,隨著燭光浸入臉龐眼角,如雪融般消散不見。
棠溪追帶著獨有的陰陽怪氣,眼皮微微掀起,高高在上道:“你又在耍甚花招?小計倆用了一次,第二次本座就不信了,你還想用第三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