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厭辭笑了,人家既然主動提出來了,不用白不用,“說來殿下近來的確有些煩憂,有些人總和殿下對著干,真正一心一意為殿下辦事的人卻沒有出頭之日,就算是外邦人,也沒有心存偏見的道。”
王顧了然,“明白了,哪里能讓殿下面前沒有可用的人呢。”
見他要走,裴厭辭又叫住了他,“王詹事對張東勤大人熟知多少?”
一聽這名字,王顧臉色嚴肅了起來,“這恐怕非我所能及之事。”
他以為自己要對他動手。
裴厭辭道:“大人誤會了,同為殿下屬官,我想多了解了解他,以便日后殿下想用他時有個準備。”
王顧面色沉著道:“他背景很深,與好幾個世家都有往來。”
“那鄭家呢?”
王顧搖搖頭,“估計只有殿下得到那個位子的時候,才能驅使得動他了。”
“王家。”能不和鄭家在一派的,也就只有王家了。
王顧挑了挑眉,“還有崔家。”
“崔涯的人?”
“聽說是老鄉,應該有點聯系,但貌似與崔家本家也有往來。扼鷺監盯得緊,大家都是私底下活動,哪能讓咱們外人窺見太多。”王顧道,“此人長袖善舞,連陛下都很器重他,以一介白衣殺入官場,不到四十官拜三品。你信不信,過兩年考核時,他就要去實職衙門了,哪里跟你我似的繼續爛在這里。總之啊,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倒是沒聽過他做過甚功績。”
“當年相州貪墨案,就是他檢舉告發的。”王顧道,“當年這案子算大不大,算小不小,區區一個縣令竟然能貪那么大錢數,這才讓安京震怒。估計就是那時開始,他就入了某些貴人的眼吧。”
裴衍只是一個七品縣令,連貪數年之久沒被人發現,沒有四處打點、上面沒人罩著怎么可能辦得到。
實際情況是上面的人一個名字都沒有泄露出來,所有證據都在他那里戛然而止,所有的贓款裴衍一個人全部抗下,連他本人都被及時地處了。
時機拿捏得恰到好處,手法干凈利落,說是張東勤一人辦的不可能,背后肯定還有世家的手筆。
而且不止一個。
這有點棘手了。
已經過了九年,他還能找到翻案的可能么。
“裴總管似乎有難處?”王顧又恢復了笑容,“求神拜佛不行,妖魔邪祟也是可以的,求哪個不是舍了一身血肉,換得人上人的地位?都是一樣的。”
裴厭辭挑眉,就說呢,好久沒瞧見他了,之前他想找人做事都難,今日熱情十足巴巴地就貼上來,原來是給某人當說客來了。
也是,眼下他無權無勢,身份還低賤,王顧好歹是三品官,他就算得了棠溪追的話,陽奉陰違,假裝稱病一段時日,他想找到人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