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肌肉因為長久沒有鍛煉過是軟的不假,只是這話他完全不會進到心里。
棠溪追被他推得身子歪到一邊,頓了一下,朝他慢慢偏頭,一縷碎發(fā)恰好垂下,飄逸在眼前,大而狹長的眼眸微瞇,像是一只魅狐,上揚眼尾微睨,丹唇微啟,“你討厭我的觸碰么。”
裴厭辭心神一漾,嘴里的話險些說不出口,鎮(zhèn)了鎮(zhèn)神,泰然道,“談不上厭惡。”
棠溪追有一段時日沒有熏那催情香了,但他感覺自己偶爾會有點燥熱。
上輩子體弱,情欲淡得幾乎沒有這種念頭,現(xiàn)在自己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能明顯感覺到身體對此的渴望。
棠溪追顯然知道,他的外貌能發(fā)揮多大的作用,尤其是他刻意將此作為一種手段的時候。
他朝下歪了歪腦袋,身子不由湊得更近了些,溫熱的唇息噴灑在他的耳前鬢角,低語道:“那你喜歡嗎,我那樣親你?”
在最溫熱、動人心弦的舔舐中,裹挾著一絲尖銳的齒嚙痛癢。
“也談不上。”裴厭辭沒有避開他的靠近,短短幾息,他已經(jīng)恢復了貫有的淡然,玩味道,“你這么在乎我的看法,怎么,對我動心了?”
棠溪追臉色微僵。
一場對裴厭辭的貶低拿捏,變成了他差點暴露了自己心房。
不待他回答,裴厭辭從懷里拿出之前他給的功法秘籍。
“可以開始教我練武了嗎?”他可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這沒用的地方上。
棠溪追看到了他眼里的漠然,與無所謂。
不管他動沒動心,裴厭辭完全不在乎。
就如同上次他警告這人,讓他離自己遠點,那是棠溪追偶然生起的良心作用下的脫口而出,如此善意提醒,裴厭辭壓根當做耳旁風。
他伸出手,冰涼的手指被紙頁染上的溫熱體溫燙了燙,頓了一下,這才接過,翻開,目光卻不由追隨著眼前那道轉(zhuǎn)身瀟灑去一旁空地活動手腳的背影。
裴厭辭揉開關(guān)節(jié),閑適地對著空氣踢踢腿,看向沉默了的人,“我該怎么做?”
“這段時日你先打基礎(chǔ),每日半個時辰的馬步練腿力,再練半個時辰的臂力和腕力,手腳練好了,再練腰腹。”棠溪追說著,目光滑向他平坦纖瘦的腰身,舔了舔嘴唇,繼續(xù)道,“待鞏固了內(nèi)外功夫基礎(chǔ),你就能以意導氣,以氣成勁,這才算小成。”
接著,趁著裴厭辭在蹲馬步,棠溪追一字一句地講解書頁上的功法口訣與人體筋脈,講到口干舌燥時,低頭喝口茶。
旁邊,年輕貌美的婢子們煮茶的煮茶,搖扇的搖扇,靜候的靜候。她們離得近,飄然若仙的裳裙下,身子隱隱在陰森駭然的氣勢下瑟瑟發(fā)抖,大氣不敢喘一下。
棠溪追也不管他聽沒聽進去,一口氣講了半冊內(nèi)容,眼看時候差不多了,招呼他停下歇歇。
裴厭辭長呼出一口氣,有些踉蹌地走到石桌前坐下,一連灌下好幾口茶。
棠溪追放下功法書冊,一手搖著白骨扇,一邊殷勤地拿出干凈帕子按在他額頭和臉上,為他拭汗。
汗水擦完又冒出來,源源不斷地滾下來,順著揚起的腦袋和繃緊的脖頸緩緩下滑,留下一條水痕后,沁進緊密交疊的領(lǐng)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