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太往前湊,柜門要被你頂開了。”他抱著人往里拖了一點。
“太擠了,你后退點。”
“你能不能別這么霸道。”
“……”
若在前世,就你這種的,孤殺了沒一百也有幾十,這才叫霸道。
外面的殺手練過武,自是耳聰目明,聽到了衣櫥里的細微動靜,原先臉上的探究之色已經變成了警惕,將手里的劍舉到身前。
不知怎的,裴厭辭看著那人過來,他的手仍舊搭在袖箭上,卻怎么也緊張不起來了。
那人似乎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距離衣櫥還有兩步遠時,再也不往前靠近了。
屋子外的打斗聲此起彼伏,動靜不小,裴厭辭心里算著時間,應該過不了多久,負責城內治安的街使和武侯鋪便會趕來了。
那人的額角滲出幾滴細密的冷汗,突然收起了劍,往其他地方隨意翻了兩下,出了屋子。
天徹底暗了下來。
宅子沒有點燈,姜逸和崔南、顧興還在與惡徒搏斗,刀劍相撞的金石聲此起彼伏。
棠溪追推開衣櫥門,充滿灰塵味的空氣瞬間驅散了霉味。昏迷的女子身體沒了支撐,歪倒在地上,腦袋磕在地上,把她自己給砸醒了。
她捂著腦袋從地上支起身子,錯愕地看著眼前剛從柜子里爬出來的兩人。
“這位是?”震驚之余,女子還算鎮定,沒有大喊大叫,嬌媚的聲音充滿了疑惑。
“在下的一位友人,來救咱們的。”裴厭辭道,伸手把她扶起來,眼神示意棠溪追,他會武功,可以把他們倆弄出去。
“我是跟著小裴兒來的。”棠溪追道,可能也是知道自己身份太多仇家,他開始自稱“我”。
那位姑姑將信將疑,警惕地看著他。
見他沒有幫忙的意思,裴厭辭貓著腰到門邊,戳開門上糊著的紙紗,小聲問那女子,“這些人都是甚來頭,為何要抓你們?”
她輕輕搖頭,又突然想起來,“對了,我曾聽那些人提起‘扼鷺監’三個字,他們會不會有可能是傳聞中的扼鷺監?”
裴厭辭下意識看了眼不遠處的棠溪追。
他一身茶褐色袍服此刻顯得有些灰撲撲的,在不遠處蹲著,兩只手互揣在寬大的袖子里,看起來像個陳年木雕,一動不動。
“你們被抓到這里幾日了?”
“一直被關著,不見天日,根據吃飯次數來看,想來應該也有六七日了。”
“那些不是扼鷺監的人。”裴厭辭看著她,“你們秘密回京的目的到底是甚?”
那位姑姑震驚地望著他。
這不難猜,若是扼鷺監聽從皇帝的旨意,從川西將她們主仆抓來,不可能都到了安京還四處遮掩躲藏,她們早就被投到大獄里秘密處死了。既然沒有扼鷺監的人去抓,她們肯定是未受詔自己主動偷偷進京。皇室這般做派,無異于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