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擔心本座,還是擔心太子的性命?”
這說的哪里話,
當然是擔心自己了,
誰擔心他們啊。
裴厭辭把火折子吹滅,轉身剛要說話,
一個黑影橫跨一步,
一只慘白的手撐在他身側,
將他困在高挑的身形與方桌之間。
強烈的香味涌入鼻腔,強勢占領他的咽喉心肺,甜辣的味道點燃了身體深處隱秘難言的躁動。
有點熱。
裴厭辭忍不住放緩呼吸,
上身稍稍后仰,抬眼看人。
棠溪追眸光幽幽,陰森得像月色下矗立在亂葬坡前的青苔墓碑。
“得知顧九傾出宮時,
立刻想也不想搬回太子府里住,給他當牛做馬,怎就沒瞧見你對本座如此溫順馴服的時候呢?”
“千歲不是不讓我去你府上暫住么?”裴厭辭嘴角微笑,眸光冷銳。
他可是記得,當初投靠這人的時候,他態度曖昧,直接把他和毋離趕回了太子府。
他一只手搭上棠溪追的肩膀,食指悠悠畫著圈兒,“千歲說說,太子府好容易解封,我不趕緊住進來,能上哪兒去?”
“這就不能怪本座派人跟蹤你了。”
“咱們各取所需,除此之外,最好井水不犯河水。”裴厭辭眉頭下壓,氣勢凜然難侵,指腹摩挲著他的脖頸,在慘白瑩潤的皮膚之下,能輕易捕捉到血脈急速奔涌的鼓動。
那是他的命脈。
“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你派人跟蹤我。”他暗含警告道。
“否則?”
“哪有否則,我何來的本事,能讓千歲服軟。”裴厭辭漫不經心地調笑道,手指卻沒有離開他的筋脈皮膚。
上一次在客棧中的情景和眼前的人慢慢重合。
棠溪追忍不住抬手,將裴厭辭額前的碎發往耳后拂去。
裴厭辭面無表情地側開臉,避開他的手。
討厭他的觸碰?
棠溪追嘴角勾起一抹殘忍薄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