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厭辭見他年紀輕輕就是探花郎,又能舍棄名利,一心在書院潛習授課,一時多看了幾眼。
“幸會。”裴厭辭朝他們拱手,“自從事情發生后,殿下一直很關心這件事。在我說出殿下的打算前,想問問諸位大儒教授,若無殿下相助,你們原本打算如何救人?!?/p>
宋祺安皺起眉頭,看起來不愿多說。
與他一同的另外兩個人瞅瞅他,又將目光看向方鴻春,后者神色略顯尷尬,也不想開口。
最終還是其中一人開口道:“我們打算和師長一同,湊些銀子,送到崔相府里去。”
崔相,名喚崔涯,當朝左相,為人心xiong狹隘,柔佞狡儈,尤貪錢財。
關于這個人,裴厭辭還聽過一樁事,不知真假。
他本是博陵崔氏遠到沒邊的親戚,彼時來京城本家族里打秋風,遇見了還未發跡的棠溪追來府里送宮中的賞賜,兩人暗地里結盟,一個宮里一個宮外,里應外合,沒過幾年,棠溪追受到天子重用,崔涯也平步青云,一個封王一個拜相,羨煞旁人。
所以,崔涯的話,在棠溪追那里,是相當有分量的。
加上他貪財至極,他們找上這人求情,多半是能放人的。
“諸位先生準備了多少,能否將全部人都贖出?”裴厭辭問。
“不是很多?!狈讲砰_口的青城書院弟子垂下了目光道,“差不多五千兩?!?/p>
一位公侯半年的日常用度大概一千余兩,這數目對于自詡清高的文人來說,是一筆大錢財了。
但不是足以打動崔涯的價錢。
可能他們的學生能贖出來,剩下被抓的幾十人,就只能讓他們自生自滅了。
“那些苦寒出身的學子,你們便不打算管了?”
方鴻春是這里邊資格輩分最大的,還是受盡天下學子愛戴的師長,被這般質問,仿佛讓他sharen放火一般,更加坐立難安,惱羞成怒道:“這些小子,誰讓他們不懂事,妄議朝政,也不想想,當官的說那些話都能丟腦袋,何況他們。”
宋祺安經歷的事淺,滿臉羞愧地垂下頭,拱手道:“實乃迫于無奈之舉,還望厭辭兄弟莫生氣,是我們對不起他們。”
裴厭辭嘆了口氣,半晌,道:“若是這樣,殿下愿意出些資費,暗中幫助你們贖回所有人。”
“殿下也就出個錢,沒別的法子?”一位師兄道,“他可是太子……”
他的話在其余人的目光中消弭。
朝中誰人不知,這位太子,處境也很艱難。
猶如此刻的他們一般,都是被扼鷺監這群惡犬戲弄之人。
“老夫先謝過殿下恩德?!狈进櫞捍笙玻玖似饋?,鞠了一躬。
“別急著謝,這事若是成了,殿下有一個條件?!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