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厭辭不冷不熱道:“張總管也是為了殿下著想,一片護主之心,何錯之有。小的也想得殿下器重,以后,張總管得多多提攜大家,可不能再做嫉賢妒能之事了。”
他和顧九傾之間,只是需要一個臺階,讓昨晚的事情有一個人背鍋罷了。
這樣,他們至少還能維持表面的平和,繼續上演主仆情深的戲碼,不至于撕破臉。
“殿下一向愛才,你可以施展的空間很大,”張總管道,“只要你忠心護主,不管我說好話還是壞話,都動搖不了你的地位。”
“好了,大家原是誤會一場,厭辭,你別介意。”昨夜有些人的命懸一線,在顧九傾看來,不過是一場“誤會”。
抿了口茶,他放下茶杯,問:“你昨夜死里逃生后,去了哪里?”
“租借了一輛馬車,回到安京。”
“進了安京之后呢?”
“去了督主府。”
大宇只有一位督主,那就是扼鷺監督主。
“去那做甚?”顧九傾音調急厲了許多,“你要投靠他?”
“若是投靠于他,小的怎么還會回到殿下身邊。”裴厭辭誠摯道,“小的是殿下的人,無論生死,都為殿下效忠。”
顧九傾眼神微哂。
“小的傍晚回城,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往督主府,一來,是擔心張總管會派人守在城門口,小的若沒有防備現身,無異于自投羅網,到時候好容易從別人那里得來的生還機會,豈不再次葬送。”裴厭辭目光帶著幾分嘲諷看著顧九傾身后的張懷汝。
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這事,張懷汝此刻的不滿幾近溢于言表,但也只能忍下。
雖然昨夜辛海幾人來稟報時,他的確擔心裴厭辭沒死透。但他們都是仆役,沒有過所,不可能去別的地方,只能回安京,重新回到太子府里,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們已經派人暗中在城門守著,只要有人報太子府的人,就會被帶到暗處,秘密處死。
今日傍晚他們好容易等來了人,他們卻是直接說了棠溪追的名號,讓守城士兵不敢怠慢,連忙匯報給了棠溪追,這才讓裴厭辭躲過了一劫。
裴厭辭也是算準了這個,才先換下了衣裳,否則,還未到城門口,在被守城士兵盤問前,他們就會被提前劫走了。
“至于第二個原由,”裴厭辭道,“小的假意投誠,救出了姜逸小將軍。”
“哦?”顧九傾驚訝了,沒想到這人竟還有這本事。
不可否認,他對裴厭辭,是有輕視的。
之前不管他說得多么天花亂墜,但身份決定眼界和見識,一介仆從,在他眼里,這主意可能是裴厭辭畢生中唯一能想出來的可用之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