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真有本事在身上的,絕不是普通的護院或者雜役。
“太子府的管事實則為幕僚,此推斷從何而來?”
“府里的一些管事,他們當中有些人引經據典,談吐不凡,見識廣闊,見解獨到,完全不是貧苦人家出身、需要將自己賣身才能過活的人?!?/p>
裴厭辭目光低垂,鼻尖突然聞到一股濃烈的異香,下一刻,那雙雪白的赤足映入眼里。
那是長久不見陽光的枯白色,沒有一點活人皮膚該有的清透溫潤。
“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p>
他的下巴抵著一把雪白骨扇,被迫抬起。
“你若騙本座呢?”
棠溪追的手指很冰,勻長而有力,不容對方有任何違抗的心思。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跪在地上的人,面具后的雙眼微微瞇起。
“這對小的沒任何好處。”裴厭辭將自己的下巴從他彎曲的食指處挪開,目光坦蕩地對上他打量的視線,任由他審視。
棠溪追的手落了空,也不惱,手背轉而摩挲著他的頰面,指腹描摹著棱角分明的臉骨。
這分明含著狎逗玩弄的意味。
這一次,裴厭辭目光微沉,顯然也失去了些許耐心,側開臉,再次避開他的手。
臉頰上的手卻是更快,在他剛有心思的時候,五指攏著他的下巴,強勢地將他撇過去的臉掰向自己。
“忤逆本座的,最后都會死得很慘?!?/p>
裴厭辭好似沒聽到他的威脅,也沒感覺到下巴傳來的痛意,再次直視藏在面具后的眼睛,目光帶了些許松懶揶揄,“你怕了?”
漫不經心的眼神陰沉下來。
棠溪追放開他的下巴,退開半個身量,開始用一種思慮的目光,繞著人上下仔細打量起眼前跪著的人。
沒有惶恐驚懼,沒有諂媚討好,裴厭辭的目光坦坦蕩蕩,他想審視,任由他審視。
再細看之下,裴厭辭的面色從始至終都平和舒緩,所有的情緒,思考,都掩藏得很好。
他甚至不需要用面具來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