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嗚,我真的以為我要死了,他們那些人怎么那樣,說殺就殺,給人一點準備時間都沒有。”
“……誰要sharen的時候還會提前通知你。”
你不是想太奶了,是想太美了吧。
毋離一個勁兒地哭嚎,好似要將今晚所有的恐懼和不安全都哭出來。一個沒經歷過甚風浪的十多歲小廝,頭一回經歷這種生死,誰都能崩潰。
他靜靜地等著毋離發泄完所有的情緒,末了幫他擦干眼淚,擰干衣角的積水,扶著他站起來。
毋離見年紀比他還小一歲的厭辭有條不紊地幫他做著這些,突然想起非遠死的那晚,他以為詐尸時被嚇尿了,也是厭辭給他丟了一件外裳擋著,不然這事至少得被那些家伙笑話半年。
那些人,表面上與他稱兄道弟,其實心里全都有自己的小九九。非遠一死,他們全在背地里對他說三道四,懷疑他故意害死了非遠。
“你知道這里是哪兒嗎……好吧,咱們先去附近的村鎮,待天亮了找人問路……你這是甚眼神。”
毋離不好意思地搖搖頭,低下頭。
“你手頭有多少銀錢?”裴厭辭翻遍了自己身上,只找到十幾枚銅錢。
毋離也翻了翻,因著昨日有出門,他帶了不少在身上,足足有三兩銀子。
“應該夠雇輛馬車回城了。”裴厭辭道,“在這之前,先把這身shi衣裳換了。”
“沒事,等會兒就干了。”
“小廝的衣裳在一眾百姓中太打眼,咱們得防著城門口有太子的人圍堵。”裴厭辭道。
“既如此,還回去做甚,只要咱們進了安京,那就是落到了人家的地盤,咱這是自投羅網,自討苦吃。”
“你我的賣身契可還在太子的手里,沒有過所,你還想去哪兒?”
毋離的臉色僵住了。
“一日為奴,終生為奴,世代為奴,主子要你死,你便永遠不能翻身。”
毋離死里逃生的心情一下子又變得低落起來。
一路沉默著趕路,裴厭辭也不指望他能幫甚忙,至少沒拖后腿,已經讓他欣慰不少。
約莫一個時辰,他們到了一個小鎮,此時天剛破曉,不少附近村子的百姓肩挑背抗著籮筐麻袋,打早趕早市。
找百姓一打聽才曉得這里離安京不遠,也不算近,到底還是要租借馬車,兩人先是去了成衣鋪子換了兩身普通衣裳,買了路上吃的干糧,水囊,帶了一堆藥,這才坐上租的馬車。
“約莫傍晚時分,咱們就能到安京了。”裴厭辭悠哉道。
“咱們進安京,同樣沒有過所。”
“無妨,到時候先借借別人的名頭。”裴厭辭道,“你昨日出門,應該有帶太子府的辦事令牌。”
“是有,還沒來得及還。”毋離道,把令牌交給他,也沒問是為做甚,“安京除了太子殿下,你還認識哪個達官貴人?”
礙于顧九傾少與朝中官員往來,連帶著府中的下人更是對朝中要員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