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這么想,你發(fā)達了,我們都能沾光。”小廝連忙擺手,訕訕笑了兩聲,發(fā)覺自己多說多錯,趕緊快走幾步追上別人。
裴厭辭也沒多說。
閻王好惹,小鬼難纏。
一邊試探他的忍耐底線,一邊笑著說讓他別往心里去。
日后他若真當上管事,這種人嘴上與他稱兄道弟,享受著他身份帶來的好處和庇護,一邊又會在心里看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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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到了一排倒座房,幾人招呼著離開,陸續(xù)進了各自屋子。
裴厭辭腳步正猶豫時,其中一間屋子出來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他面如金紙,同樣身穿小廝的衣裳,看到他血糊淋剌的樣子,激動地跌跌撞撞迎上去,扶住他的手。
“厭辭,你這是怎么了!”
“被扼鷺監(jiān)的人推搡了一下,撞破了腦袋。”無疏道。
流出來的血沒多少,更多的是淤血,整顆腦袋脹脹地發(fā)痛。
年輕人眼里立刻涌起淚花,“好端端的,怎么會碰到扼鷺監(jiān)的人。”
“這要問他了,無事出府做甚去,回頭肯定要被總管責難。”旁邊一個小廝閑話道。
無落心虛地避開那小廝的眼神,又暗暗朝裴厭辭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多話。
“無落,你還受著風寒,先回屋吧。”那個方才與他稱兄道弟的小廝聽到動靜,立馬過來關(guān)心道,“厭辭就是受了點輕傷,沒多大事。”
風寒?
裴厭辭久病成醫(yī),一眼看出這不是普通風寒。
再看年輕人愧疚無助的哭泣,今日他出門的原因心里已經(jīng)猜到了七八分。
見那個小廝過來,又有幾個小廝也跟著安慰,讓他先回屋,看來人緣很好。
比他這個前身好了不知多少。
無落卻推開那個小廝,仿佛受驚的麻雀般偎靠在裴厭辭的身上,嘴里心疼地關(guān)切道:“厭辭哥,我們回屋吧,我給你包扎一下。”
那小廝看向裴厭辭的目光頓時帶上了幾分別的意味。
裴厭辭低頭瞥了眼無落,后者低垂著腦袋,眼框shi紅,還有淚光在涌動。
無落半依半靠地與他進了屋,把那雙嫉恨的眼神關(guān)在門外后,略帶焦急地望著他:“藥呢,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