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薛太太去醫院的時間就定在了明天早上八點半,耳鼻喉科。
沒想到,次日早上八點鐘葉曉媚就被攔在了學校外。
薛太太從那輛黑色的悅達起亞轎車上下,她摘下太陽鏡一臉貴氣的眼神里透著不易覺察的慈祥。
“你答應過我要治好囡囡的病,所以你必須得去。”
這話依舊透著她站定階梯毋容置疑的性子,但語氣柔和了不少。
葉曉媚看看校園,學子們全都魚貫而入教室了:
“我得上課呢,今天的課程都是主課。”
薛太太順勢也看了一眼校園:“行,明天雙休你總有時間過去一趟吧。”
葉曉媚思考了一下,但是答應別人的事情確實得做到:
“那行吧。”她還打算趁著雙休逛逛街呢,就像唐不辭說的那樣,自己又不是窮的吃不上飯了,這衣服什么的總歸要買兩件體面點的。
“嗯,就這么說了。”薛太太返回車里,司機很意外:
“太太,您這么好說話?”
后排座抱著囡囡的張姨嘆了一口氣,也只有她知道太太為什么對這丫頭格外的寬容。
“一個孩子罷了,為難她也沒有什么意思。”薛太太并沒有承認原因。
“可是這丫頭不簡單吶,聽說昨晚還傷了咱們的人。”司機有些不服氣。
給薛太太開車開了得有十多年了,也沒見過她這么寬容的,不應該是有仇必報嘛。
薛太太捏了捏眉心冷言道:“那是他們無能。”
再說,她打聽過葉曉媚了,農村出身,家境貧寒,但是人家小小年紀就是有本事,現在已經是軍總醫院研發隊的隊員了。
她心疼的看了一眼反光鏡里的囡囡,如果她的女兒能說話,沒有病,興許過兩年上學也能有很好的成績,像葉曉媚那樣成為父母的驕傲。
不,只有她一個人的驕傲。
一想起活不過十二歲,薛太太的心涼了:“好好開你的車,不該問的少問。”
司機惺惺的閉嘴,誰都不敢多說什么。
教室里,老師講完課后來回的穿梭,檢查每個學生的筆記。
葉曉媚攤開自己的筆記,瞬間陷入了沉思。
說來也確實奇怪,小兒麻痹癥是不會遺傳的,但是活不過十二到底是怎樣的一種遺傳病?
薛文豪都五十多歲了,他不也好好的?
嘶……按理說這真不是遺傳導致的,可薛太太口中闡述的話語縈繞耳畔。
只要是薛文豪的種,全都活不過十二歲就夭折了。
難不成真是報應?
葉曉媚猛地回過神來,不不不,這就有些迷信了,老家鄉下老一輩的人都喜歡一句話,好人不長壽禍害遺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