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習俗,婚宴頭天傍晚,是男方派人來送第二天新娘要穿的紅衣的時間,不知道現在馬大哥在干嘛,是不是在準備娶她的酒席。
馬家。
馬啟軍正在查看昨天下午鋪的水泥地,家具今天下午就能送到。
自己的床上鋪著一身紅艷艷的衣服,西裝領,過膝的魚尾裙,紅色高跟皮涼鞋,紅色的玻璃siwa子,這是他思來想去按照城里婚嫁給訂的。
馬啟軍設想著這身衣服穿在小媚身上是何等的美。
他特地將兩朵別在xiong前的小紅花往一起挪了挪:新郎,新娘,馬啟軍摸了摸嘴角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嘿,讓你慢著點不是,你瞧。”院子里傳來王蘭的大嗓門:
“這可是我兒媳婦的梳妝臺,要不是看在喜事臨門的份兒上,我非退回去不可。”
王蘭肉疼的摸著梳妝臺的拐角,那有一塊活脫脫給蹭掉了一大塊漆,看上去就跟二手貨一樣。
“恭喜恭喜,嫂子還是您寬宏大量,要不等結賬的時候少收你十塊錢。”隔壁村的木匠點頭哈腰的賠笑。
馬啟軍一瘸一拐的走出來:“媽,沒事兒,回頭我補點漆就是了。”
王蘭看了一眼兒子,他那性子就不隨她,該計較的不計較:“那行,你說的少十塊錢的啊別到時候忘了,吶,喜糖。”
轉身抓了一把喜糖給木匠。
這一頓忙活,男方這邊中午就擺上偏席了,菜系自然是沒那么豐盛,好菜硬菜全都擱在明天中午的正席上。
馬家父親馬開發頭天就來了,晚上合計著明天中午的正席加幾桌,因為他請了廠里的同事,估摸著得來二十多號人。
“那至少得加三桌,不過啟軍那邊戰友他也不樂意通知,不然吶,五十桌都有點緊吧。”王蘭本以為能大辦一場。
俗話說得好,來的人越多越說明他們馬家人緣又廣又好,本來預備的正席是五十桌的,能從院子里一路擺到村口去,現在倒好,馬啟軍不樂意通知那幫戰友,如今最多也就三十桌。
趁著傍晚,黑子開車前頭開道,身后跟著一輛農用車,車廂里帶著的是新做的家具,梁輝開著拖拉機跟在后頭。
一條三十多斤的大鯉魚和半截豬身子上貼著喜字,就掛在拖拉機上搖搖晃晃,車里帶著的是村樂隊,敲鑼打鼓的朝著葉家去。
后頭看熱鬧的跟了得有半截村子的鄉親們,孩子們一股腦的小跑跟上,就等著男方家人撒喜糖。
這里的習俗就是這樣,做了多少家具有多少家底兒都得帶到女方家親自過目,至于遠嫁的這道習俗也就免了。
葉小媚在房間里便聽見了敲鑼打鼓的聲音,她臉一熱死死地捂住臉,馬家還真是全按照她們提的要求操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