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開學的那天,頭天晚上正好是正月十五,上午家家戶戶開始做元宵。
鞭炮齊鳴,紅燈滿戶,年味再一次掀起gaochao。
最讓人賞心悅目的是,今兒是晴天,月亮的寒芒清冷又高貴的覆蓋了整個梅花村。屋頂上跳躍的月光星星點點的,很是好看。
半夜了,孩子們還在門口嬉鬧。
晚飯特別簡單,一人一大碗元宵,倆小東西就慘了,只能喝點湯。
倒是馬啟軍執拗,硬是要給小東西吃元宵,結果一大塊黏在了上牙顎,害的被王蘭好一頓數落:
“你這么大人了,傻不拉幾的,這元宵多粘吶。”
“就是,當兵當傻了這是。”馬開渠也跟著數落,倏然話鋒一轉:
“你啥時候能退役?”
葉曉媚微微一愣,不知道公公提這事兒干什么,而且自己男人有本事,現在是團長,事業正在上升期。
而且他這個團長是直屬團長,不用再升旅長職位,說不定以后可以直接勝任師長的職位。
馬啟軍也是一愣:“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馬開渠卻拿出從沒有過的嚴肅口氣說道:“這個時候轉業最好,在地方上的機關單位做個穩定的職位不是挺好嗎?不一定非要在部隊發展。”
葉曉媚下意識的放下碗筷,今天公公有點反常。
就連王蘭也覺得不對勁:“你說那話干啥,咱兒子好歹當個官了,往后前途也是不錯的,咋能說退伍就退伍,你這老頭子該不會覺得我照顧不好孩子吧。”
誰知,馬開渠不是鬧著玩的,把酒盅往桌角一頓:“男人說話你一個婦道人家又不懂,插什么嘴。”
懟的王蘭眼珠一怔張張嘴卻沒說出話來,顯然,她也覺得老伴今兒不對勁。
就好比眼下,平日里有個小菜他喝兩杯正常,但是今兒是元宵節,他就著元宵也能下去三四兩酒。
馬啟軍也發現了異樣:“爸,到底啥事兒?”
馬開渠這才咂咂嘴一臉擔憂的說道:“村里有個算命的,說是近二年得打仗。我這不是想著我歲數大了,就你一個兒子,要是真打仗了把你折了可沒人送終了。”
馬啟軍和媳婦兒對視了一眼。
葉曉媚先開口道:“爸,你打哪兒聽說的?哪個算命先生?”
“就是住在牛家的那個先生,他算的可準了,前天還給老李家孫子算了一卦,說的都準。”馬開渠呲溜吃了一個元宵,還沒來得及解釋,外頭來人了。
是來找馬開渠打撲克的幾位左鄰右舍。
元宵節月亮很好,人也精神,一時半刻人也是睡不著的。
葉曉媚第一個就想起了袁老,他怎么還沒走?聽這口氣是住在了牛大爺家了。
等黑子加油回來的時候,客廳里的幾個老頭已經開始炸金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