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穿過巷子,只要一到拐彎的地方,大胡子總是停下來引路,全程態度格外虔誠卑微。
葉曉媚順口問道:“既然你說開羊蹄面館很賺錢,為什么又不想干了?”
絡腮胡大叔搓著手激動的說道:“我家孩子得了罕見的皮膚病,雖然不要命的但是受罪呀,我這幾年攢夠了錢。
我們這街頭修鞋匠的兒子可出息了,考上了大學,我就拜托他在大城市打聽一下,這不,正好年關的時候回來了,說是大城市的幾家醫院條件特別好,我本來打算今年開了春就去大城市看病,可我老婆一直都說再等等,再等等。
我就著急,我婆娘沒轍就說,最遲等到七月份天熱的時候再去,這不,六月了,孩子看病要緊,所以我尋摸著就最近這半拉月關門不干了。”
大胡子說的手舞足蹈,并沒有擔心孩子的病治不好,興許覺得自己這些年攢了這么多的錢怎么著也能找到最好的醫生給治好。
“為啥一定得等到六七月份?”葉曉媚下意識問道。
過了兩條巷子,后頭一片長得茂盛的稻田,看那穗子垂下的樣子,不出一個月就要收了。
路邊有一排民房,大胡子引著二人推開了雙閃木門,院子里有幾間瓦房:
“不知道,許是我婆娘會算事兒吧,有可能出門不利呢,嘿嘿,不過你們放心,她可不是什么神叨叨的婆子,有時候搗鼓搗鼓算的還挺準。”
大胡子看上去特別忌諱別人把他們兩口子看成神叨叨的精神病,這一點葉曉媚聽出來了。
剛一進門,大胡子就吆喝了一嗓子:“蘭花,來客人了,快看看是誰來了。”
他趕忙沖進屋里,一邊跑一邊拿出畫軸。
葉曉媚下意識看向唐不辭,二人深刻的對視了一眼。
葉曉媚揚了揚下巴,不說話了示意問道你怎么看。
唐不辭豎起雙指點了點堂屋,靜觀其變。
葉曉媚凝眉,低聲說道:“你不覺得太奇怪了嘛,她怎么會有……”
話沒說完,堂屋里走出一個大約五十來歲的女人,腳步輕浮跌得撞撞,若不是大胡子攙扶著,她柔弱的身子骨明顯會隨時栽倒。
葉曉媚當即就愣了,大胡子最多也就三十多不到四十歲,臉上的滄桑不過是早出晚歸一般生意人的那種該有的風吹日曬,卻精神抖擻。
他媳婦兒看上去五十歲的面相都算是保守的了,因為她雙鬢有不少白頭發。
沒等葉曉媚疑惑完,這女人上來就雙手交替于腹部深深鞠躬。
點綴著銀片的頭巾散發著亮光:“請姑娘屋里坐,弟子等待多時了。”
葉曉媚被弟子二字搞糊涂了。
大胡子趕忙解釋:“姑娘,您別多想,她們那的習俗,把一切崇拜的仙神面前都是這么稱呼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