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青沒想到他會提周媛媛,剛剛平復的心情又開始起伏:“我沒幫她很多,她歷史主觀題挺厲害的,答得都很全面。我幫她也就是幾道選擇題,出現迷惑性選項時她容易想多,就容易選錯。”
“哦?!?/p>
趙曉青問:“她為什么會跟你提到我?”
陳琦打著哈哈:“因為我們都認識你,聊天嘛,有共同話題很重要。”
曉青反問:“所以我們聊天也要聊她嗎?”
陳琦止住話頭,猶豫著要不要問她和張揚,卻聽趙曉青先出聲:“對了,你聽說高三有人砸玻璃了嗎?”
“聽說了。”陳琦表情變得凝重,“那人我認識,去年新生籃球賽,他是半決賽的裁判。”
“他是裁判?那我是不是也見過?可我不記得他長什么樣。”
“你只見過一面,不記得也正常,賽后我跟他打過幾次球,感覺他性格挺好。”陳琦知道運動是排遣壞情緒的途徑,但高三抓得嚴,可能這位裁判學長很少打球,而壞情緒積攢到一定程度,他也沒心力打。
趙曉青又問:“那他爸媽……”
“他爸媽是離婚了,但早就離了,不是最近?!标愮爩W長說過他爸再后帶他去省城看聯賽,語氣中開心比遺憾更多,“他人看著兇,其實脾氣挺好,我和他配合打一節,一分沒得,他也不嫌我菜。當然,后來他可能知道我是真菜,真不喜歡打球,就沒再叫過我。”
趙曉青“哦”了聲。
陳琦打量她的神情:“你那天被嚇到了?”
“沒有,就是挺意外的。”趙曉青覺得那塊玻璃是那學長的傷口,卻不是別人了解他的豁口,“我們很難真正了解一個人不是嗎?哪怕是朝夕相處,我們也不知道他在經歷什么,應該怎么幫他?!彼p輕嘆氣,“如果我是他,我那一刻肯定是崩潰的?!?/p>
陳琦聽懂了她的困惑和擔憂,但不會像她那樣去代入、假設、自尋煩惱。他說:“不是所有人都想去了解別人,也不是所有人都想被了解?!?/p>
陳琦想她看到被砸碎的玻璃,聽到關于學長的傳言,怕不是在心里把他可能遇到的困境都想了一遍,然后開始共情,想著要是我是他該怎么辦,我要是他同學該怎么辦。于是他停住腳步:“趙曉青,他不是你,你也不是他,不需要像做題那樣去找所謂的解決方法和正確答案?!?/p>
趙曉青意外陳琦如此敏銳,看向他的眼神不免多了幾分信任:“我知道的,我知道我不是他,也不能改變什么,我只是希望他好過點,那樣,作為旁觀者的我也能好過點?!?/p>
陳琦心想她一定好過不了,太細膩的人往往被各種各樣的事情牽動神經。他說:“你爸媽離婚對你影響很大,對嗎?”
趙曉青搖頭。
陳琦沒有非要她承認,但她的反應出賣了她。
“影響是有,但會越來越小,我爸媽都能走出來,我肯定也能。”趙曉青堅定地說。
陳琦沒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