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態(tài)度怎么了,有時(shí)間乖乖讀你的書去,當(dāng)八婆我可對你不客氣。”
“你罵誰八婆?”
“誰管我誰八婆,我看全班就你一個(gè)最八……”男生話音突然止住,脖子被圈緊的瞬間,他本能地后撤。
陳琦把他往后拖了兩步,很快松開:“讓你擦個(gè)講臺怎么就這么費(fèi)勁,得讓講臺自己長腳跑你眼前來?”
那男生咳咳兩聲:“你講講道理好不好,是趙曉青先挑的事。”
陳琦沒空跟他講道理:“垃圾桶滿了,你倒我倒?”
“我倒。”男生虛揍陳琦一拳,帶同伴走了。
王穎忙湊過來問趙曉青:“他真打到你了?”
趙曉青不說話,倒是何盼,她剛才也在擦玻璃,就在趙曉青旁邊。她小聲說:“打到了,我看到了。”
王穎安撫地摸摸趙曉青的手臂,又聽陳琦沖著趙曉青喊:“哎。”
趙曉青抬頭,只見他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的臉。
她以為自己臉上臟了,去擦,沒東西。
“這兒。”陳琦走近,用手背碰掉她左邊臉頰的一點(diǎn)污漬。趙曉青光顧著吵架,真沒感覺,而當(dāng)她的視線落在陳琦的手上,不由得嫌惡皺眉。
搶過來的抹布還被他攥著。好吧,陳琦理虧:“手背又不臟……算了,我去洗洗。”
他一出門,趙曉青也出門。王穎看著他倆一前一后,忽然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但其實(shí)那兩人一到走廊就變成了趙曉青在前頭。趙曉青緊握著半干半shi的舊報(bào)紙下樓,速度很快,像一條魚在水草中悶聲穿梭,可是每個(gè)班都在大掃除,校園里都是人,她再快也無法抵達(dá)真正屬于她的安靜且安全的角落。
冬日的陽光總是那么暖,總是把人的影子拉得那么長。趙曉青越往前走,越覺得自己像一根沾了墨的毛筆,在紙上寫久了,沒了墨的劃痕仿佛道道撕裂的印痕,讓她的心也被艱澀地摩擦。
直到她在操場邊停下,跟了一路的陳琦終于忍不住開口:“趙曉青,你到底怎么了?”
趙曉青的聲音很平靜:“我沒怎么。”
“你變暴躁了。”
“我一直都是這么暴躁。”
“才怪,你以前只對我暴躁,對別人不算親切,但也不會沒禮貌,但今天你莫名其妙找人出氣。”陳琦對著她的背影,“真就這么難開口嗎?”
“別說得你好像很了解我,”趙曉青沒有回頭,“我從來就不是好相處的人。”
“所以呢?你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還要變本加厲?”
“這不關(guān)你……”
“我知道不關(guān)我的事,可我就想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
“不要瞎猜。”趙曉青犯倔,“不管你是好奇還是好心,都不要在我身上浪費(fèi)時(shí)間,和我相處不是你的義務(wù),關(guān)心和開解我更不是,你管好你自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