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昊無語:“我說你們兩個初中生怎么一天天比我還累?在學校是沒覺睡嗎?”
“三歲一代溝,天昊哥,你比我們大幾歲了,現在的初中可不是你以前的初中。”陳琦回嘴。
胡天昊的父母學歷都不高,他自己的成績也拿不出手:“所以一屆比一屆拼?拼死拼活都跟打仗似的。”
雷立弢說:“我爸媽上學那會兒更拼,想上高中的都得去自習室,連挑燈夜戰的位置都要搶。”
雷立弢的爸媽都是陳家村人,也都是永賢初中的學生,當年的求學條件的確更簡陋。雷立弢故作老成地說:“學校就是梯子,自己不主動爬肯定上不去。”
陳琦笑道:“你已經是年級第一了大哥。”
“唉,老當第一也沒意思。”
“這話真欠揍。”胡天昊擺出哥哥的架子,“這都沒意思,那什么有意思,打游戲?打球?你小子別是動了別的心思吧,要真這樣,我絕對告訴你媽去。”
告訴我媽?雷立弢想,我爸媽自己都不以身作則。胡天昊見他不出聲,說:“怎么,被我猜中了?”
“被你猜中的可不是我。”雷立弢轉頭看陳琦,語氣不無調侃。
胡天昊疑惑,但從后視鏡里看不見陳琦的表情。陳琦忍住回嗆的沖動,轉向窗外。
車子停在陳家村的籃球場上,陳琦和雷立弢各自拿好書包,跟胡天昊示意后拐向了不同的小路。
家里亮起了燈,但爺爺還沒回來。陳琦聽母親一說,放下東西往地里跑。祖孫倆半路相逢,爺爺把掛在鋤頭上的水壺遞給陳琦,他卻把爺爺肩上的鋤頭一并拿了過來:“不是割稻嗎,怎么又去鋤草了?”
“都在那一片,我順路把西瓜秧拔干凈,再去番薯田里逛了逛。”爺爺笑,跟著他回到家,老伴和兒媳已經擺好飯菜。
晚上七點鐘,陳琦他爸爸陳志強也騎著摩托進了院子。一家五口人,爺爺奶奶守著田地,爸爸在廠里當電工,媽媽在廠里織布,打工的收入是家里主要的經濟來源。
陳琦給爺爺奶奶倒上冰啤酒,陳志強給老婆夾了只雞腿:“明天我請半天假,把稻子割了再去上班。”
陳琦媽媽點頭:“行,琦琦陪你一塊。”
奶奶慈愛地摸摸陳琦的頭:“我的乖孫一回來就要干活,還是待在學堂里舒服。”
陳琦笑:“待太久也不舒服。”
奶奶見他不動筷,才知他在鎮上吃過了,可是她又怕他晚上餓:“長身體的時候不好不吃的,你爸年輕時可是一根梁柱都吃得下。”
陳琦調皮求證:“爸,您吃得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