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職責分工。”
事故的直接責任已經落實,收塵器baozha是由于操作工違反安全生產條例,操作不當,倉管員也承認了使用大功率電器,相關人員均接受了盧城公司的處罰決定。而論管理責任,徐驍身為監工,在風險排查和安全警示教育上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疏忽是有,不算瀆職。
徐驍早先在心里考慮到了這些,但他能考慮到的父親也能考慮到,因此,他不必開脫辯解,只要擺出態度,交由父親權衡。
果然,徐盛安思索了會兒,言語間有了松動:“有了前車之鑒,再讓你去盧城,再玩忽職守了怎么辦?”
“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空口白話。”
“我會寫一份更細致的風險防控方案提交審批。初稿已經有了,周三前完成。”
“你去了盧城,這邊的工作怎么辦?”
“小鄭會留在總部,替我負責一些日常事務,順便減輕副總壓力。”
“你想官復原職嗎?”
“想。所以我希望您同意召開專題會,我會進行檢討,也會提出后續工作的改進方案,無論是官復原職還是當副手,都以其他領導的意見為準。當然了,如果他們堅持認定我不再適合負責盧城項目,那我也接受。”
徐盛安聽完,沉吟許久:“行了,說完了就出去。”
徐驍暗自舒一口氣,松開拳頭,從外面帶上了門。孫如非見他臉色比剛才稍緩,好奇道:“談什么了?結果怎么樣?”
“天曉得。”徐驍想,陳夏說得對,讓他爸直接點頭是不現實的,還是得先爭取走流程。
他正要離開,徐盛啟拿著文件夾過來:“喲,負荊請罪請完了?”
他啊了聲,挽了他肩膀:“二叔,你太狠了,也不替我說說好話。”
徐盛啟打掉他的手:“注意影響。”
“行行行,注意注意。”他露了點笑,“長久不見,你又變帥了。”
“再帥能有你帥?”
“那不能,年紀擺在這,超越我還是很難的。”他脫了外套往手臂上一掛,走過去摁完電梯按鈕,又心情頗好地打了個響指,“叔,祝我今天準時下班,回家陪你吃飯。”
徐盛啟失笑,孫如非也忍不住,沖著他的背影,罵了句燒包。
幾天后,關于盧城事故相關責任人的處置結果投遞到了盛安全體員工的郵箱。王威和徐驍作為最高領導,被處以深刻反省及減發50年終獎的責罰。與此同時,自上而下的安全自查及應急培訓也陸續展開——臨近年關,既要有序生產,更要嚴防嚴控,各子公司收到總部通知,自是不敢怠慢。
徐驍撓破頭皮寫出來的方案最后也派上了用場。幾個董事面上不顯,私下里跟徐盛安提起,徐盛安態度不明:“一百來萬燒出這么疊紙,還有臉請你們來邀功。”
“他可沒請過我們,再說,這哪算邀功。”老劉笑笑,“盧城什么情況你也清楚,讓徐驍去歷練,事故出得早,警鐘也敲得響,接下來神經繃緊,想來一切都會順利。”
“對,禍福相依嘛。”老王附和,“他在公司待多少年了也沒個正形,這回不算玩忽職守,事后也沒不作為,看來是真上了心。我之前在江城廠,煤粉自燃、電氣火災、噴窯事故哪個沒攤上,不也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