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夏聽著聽著眼淚就下來了,直到外面動靜小了些,母親敲敲她的門。
陳夏忙抹干眼淚。
“原來你也會難受。”陳母見她這樣,也不忍心再說重話,兩個人相對無言,到最后,她只問:“這事沒有回頭余地了?”
“沒有。”
“那好。你也別怕倒霉,那套婚房你出過裝修費,去拿回來。”
陳夏被她氣笑:“我又不是和他做生意,算這么清楚做什么。”
“你要真和他做生意倒好了,狠狠心什么都拿得回來。”陳母搖頭,重重地摸她的發尾,“你這人就是空要強。嘴巴再硬,吃虧的還是自己。”
陳夏不想用吃不吃虧來衡量他和孟清明的感情,但當孟清明的父母第一次用抱歉的語氣跟她通話,她就知道,她和孟清明的分開是結束了一筆賬。
周末的見面沒能成功,因為陳母拒絕了孟家的邀請。回嵐城前,她叮囑母親別生悶氣,也盡量不要找孟清明的麻煩,母親瞪她,讓她不要多管。
陳夏沒再頂嘴,她知道母親會接受的,這種原則性問題,不該變通,也沒辦法變通。
從家回到近似于家的地方,又是新的一周。陳夏努力撇開糟心事的影響,投入工作,似乎也得到了解脫。小鄭以為她國慶放假前就要走,態度比之前更認真了些,陳夏也記得徐驍讓她手把手教,便事無巨細地跟他交代:大到各種例會、手頭項目的進度、審批和待審批的材料,小到日常交流,簽字、帶著他去和主要的領導打招呼。徐驍偶爾習慣性地打她電話,她應幾句就給小鄭接,自己在旁邊聽著,適當提醒。等到小鄭越來越適應,她也松了口氣。
只是,經過這幾天,小鄭對她的依賴程度遠超于前,不經意間改口叫了夏姐,她提醒說:“除了老總和部門領導,叫其他人最好叫名字。哪怕關系再親近,也不要在領導面前疏忽。”
“……哦。”
陳夏見他諾諾,轉而道:“不過我都要走了,你隨便叫。”
“好。”小鄭又恢復笑容。
陳夏本來也覺得這規矩不重要,但這些都是孫如非當初教她的。盛安的領導層很傳統,上下級交流的氣氛并不活潑,孫如非的經驗有她的道理,不管新人老人,適應了至少不會出錯。
這天中午,孫如非又忙里偷閑和陳夏吃飯,提起她的私事,如非的態度和之前有了不同:“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有主意的人,誰知你在感情上就是個愣頭青。我要是你,先去那位孟科長的單位走一遭,再去準公婆家哭一哭,最后找那個小妖精聊一聊。他做不了選擇,有人會替他做,你要不嫌他臟,浪子回頭,心理上就矮你一截,到時你再甩他,也占盡道德高位,從他那里撈點車房補貼再走也不吃虧。”
又是不吃虧。陳夏安慰自己,就算是為了這些真心實意替她著想的人,她也不該陷在泥潭里了:“算了,我懶得跟他計較,我會開始新的生活。”
孫如非也不客氣:“那你新工作找到了嗎?”
“快了。”
孫如非沒再問她為什么不爭取留下,或許,對她來說,真正的開始就是需要這種和過去完全割裂的儀式感。
“那就祝你好運。還是那句話,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說。”
“謝謝。”陳夏想,如果問她在盛安得到了什么珍貴的東西,除了閱歷和能力,就是和孫如非的友情。
或許是孫如非的祝福起了作用,到了月底,陳夏接二連三地接到了面試通知。
她想,她的未來會是值得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