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出答案,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在床上躺下。
可能是太累了。
她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快下班時,徐驍接到了開發區領導的電話。他收下對方的問候,耐著性子交代了廠里最近的生產情況,又把高溫天安全作業的防護措施跟他提了提,最后落到約個時間吃飯。
他自然應允,掛斷后又跟王威通氣。鎖門下班,已五點過半。他走在路上,看著陳夏三點十分給他發的消息:“我睡醒了,有點待不住,就先走了。”
他當時在跟王誠談石林村的事,沒回,現在回得愧疚而不舍:“現在在哪?”
“改簽了,已經上車。”
“到了給我打電話。”
“嗯。”
他收好手機,去食堂三樓打了飯,回到宿舍,發現冰箱里除了可樂和啤酒,還多了好些礦泉水,再看廚房,落灰的臺面已被擦拭一新。而等他走到陽臺,他的床單和枕巾,還有那件換下的襯衫,都已被洗凈晾好,晚風一吹,便在夕陽里微微起舞。
他的心,就那么被狠狠揉了一下。
晚上九點半,陳夏在2002門口見到了孫如非。
“抱歉占用你時間了。”
“怎么會。”她在徐驍的房間瞇了二十分鐘,被如非的來電吵醒。而她醒了待不住是真,擔心如非有事也是真,畢竟她從來不會連著幾次問她在哪,方不方便見面。
陳夏開門開燈,請她進屋落座,這才發現她連妝也沒化,眼睛還紅紅的,“你別嚇我,電話里問你什么都不說,現在可以說了嗎?”
孫如非點點頭,接過她遞來的水,又遞回:“要熱的。”
“哦,我去燒。”
她等水燒開,再等陳夏坐到她身邊:“秦子銘向我求婚了。”
“……”陳夏一愣,隨即替她高興,“真的嗎?恭喜呀。”
“可是我懷孕了。”
“?”
陳夏聽清了懷孕兩個字,卻沒明白前面為什么要加可是:“你好像沒有很開心。”
“我一點也不開心,他可以跟我求婚,我也可以懷孕,但他不能知道我懷孕了才跟我求婚。”
“為什么?難道你不想要孩子?”陳夏靜默兩秒,否定自己,不對,“你是覺得……他是因為孩子,才向你求婚?”
孫如非苦笑:“我很慘,對不對。”
陳夏不知如何回應。她遞過紙巾,她卻只拿手指抹了抹,像個受委屈的小女孩:“不管他是為了那該死的責任感,還是覺得我非他不可了趁火打劫,我偏不遂他的意。”
“如非。”
她神情倔強:“關系可以斷,孩子我自己會生,如果沒有心甘情愿的愛情,我寧可不要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