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距離,徐驍看不出她表情的異樣,可是不知怎么,他總覺得她自打進來便不對勁——難道是因為遲到了?可遲到的不只她一個,他不也陪著她?
因為母親召喚,他今天下了飛機直接回了襄云,路上接到秦子銘的電話,說花神難得辦好事,要不約陳夏一起。
也是聽了這話,他才自認保媒拉纖的覺悟沒秦子銘高,而當他真的約了,陳夏應了,他非但沒覺得做了件好事,反倒想拎桶冰水從頭往下澆。
這是怎么了?
煩躁似乎卷土重來,且更密集,更頑固,哪怕他一路開著窗吹著風也揮散不去。神奇的是,當他趕到餐廳,看見門口那抹等待的身影,煩躁的感覺又自動消失了。
并不明亮的燈光下,她一身淺淡的冷色,亭亭玉立,是那樣清麗動人,反觀他,風塵仆仆,略顯狼狽。
他對著后視鏡,迅速地理了理額前的碎發,再迎上去,她也看見了他。
從門口到包廂,就那么點距離,他卻憋得難受——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老愛對著她說閑話,難道是因為她每次的反應都很好玩?
他輕笑,拿起筷子,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盯了她很久,而他盯得太過入神,沒察覺旁邊的孫如非,正用她那雙狐貍般的眼睛打量他:“徐驍。”
“?”
“你也來碗湯吧。”
喲,怎么這么客氣。
他受寵若驚,轉動桌盤給自己盛了碗,喝了兩口,別說,味道還真不錯。
陳夏進來便知自己不是這場聚會的主角,也是一邊低頭吃菜,一邊聽著徐驍和吳智華,以及黃有為的交流,才明白了聚餐的目的。
買房真是件令人羨慕的事。她替吳智華高興,又不免想起自己的存款余額。這一桌子的人大概算她工資最低,按照目前的積累速度,怕是四十歲還達不到七位數。
“徐總最近沒少賺吧。”黃有為吃飽喝足,臉上泛著光彩,“平臺運營效果好,很多小客戶都拿著錢在排隊。”
“你也說了是小客戶,我們就賺點辛苦錢。”
“那在座的都是你們的精英,精英也辛苦了。”他笑,看向程涵,“小程在丁維組里表現很出色的,到了這兒肯定能大顯身手。”
程涵卻不做聲,黃有為的調侃沒人接,吳智華說:“的確,小程很聰明。”
“年輕人算個小聰明,老聰明還是比不過老黃你。”徐驍拿了酒杯過去,“以你的門路,在三娛領份薪水權當消遣,開展房產經紀業務都綽綽有余。”
黃有為跟他碰杯:“你就別笑話我了,打個電話找個人的事,不值一提。我那朋友也是跟吳總有緣分,緣分一到,做買賣就順利得多,我哪敢攤功勞。”
這一桌人,他跟徐驍最親,說話自然也放松些。孫如非一邊聽著,一邊觀察身旁人的臉色:“我去洗手間,你去嗎?”
“不去。”
“還尷尬呢?”她拉她,“走了。”
兩個人走到長廊盡頭,開了窗戶透氣:“你吃半天吃這么點,吃的還趕不上消化的速度。”
“飽了。”
“才怪。你認識黃有為?”
“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