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跟丁維說話不如跟老黃舒服。合作能不能成,還得等秦子銘跟他談具體的。只是——向來都是他和秦子銘去三娛,他倒“紆尊降貴”要來小廟談……某人的魅力還真是大。
陳夏送完客人回去,包廂的門還虛掩著。看來徐驍沒騙他,這黃經理的確喝得又多又慢。
她看了眼時間,去大廳找了個空位休息,不由得想起剛才那個女孩偷看她的眼神:有疑惑、生疏、畏懼,很復雜,卻很容易讀懂。
有男同事提出送女孩回家,被她婉拒,后來便只剩她們在門口等車。
陳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陪她站在那兒,大概是為了吹風,大概是無聊,大概是為了回答她那一句:“你喝醉了嗎?”
她當然沒醉,別說是紅酒,白酒她也可以和男人拼。她沖女孩眨眼:“我是天生酒量好,你不想喝,不能喝,就不要碰。”
“我知道,我才不在外面喝,我既不是銷售,又不是公關。下次他們要再讓我來參加這種無聊的飯局,我就辭職。”話一出口,她意識到不合適,陳夏卻無所謂地笑笑,知道她是待煩了。
服務生攔了輛計程車,沖她們示意,她讓女孩先走。
看著她小跑而去的身影,陳夏忽然想,比起現在,她更喜歡年輕時的自己。
徐驍和黃有為一直喝到八點半,才稱兄道弟地走出包廂,后者喝得高興,徐驍只把他送到電梯口,折返時才看見陳夏。
他吃了一驚:“你怎么還在這兒?”
“我……您不去送黃經理嗎?”
“他家就在附近,送什么。”
“……”
難怪了,有恃無恐地耗到現在。
徐驍又問:“你餓不餓?”
“還好。”
“還好是什么意思。我邊吃邊消化,白吃。幾千塊能買一座饅頭山了。”他過去跟服務員要了份煲仔飯,“麻煩讓后廚快一點,我餓暈了可沒法結賬。”
……
十分鐘后,一份標準煲仔飯被端上桌。徐驍解了襯衫扣子,把袖口捋到最高,認真開吃。
他皮膚白,臉色因為酒氣微微泛紅,眼神卻還算清明。吃到一半,服務員又送進一份甜品,陳夏把它移到徐驍面前,卻聽他說,“給你的。”
見她疑惑:“放心,這點分量長不了肉。”他搞不懂為什么女的都要減肥,但每次問都要被姜梓欣罵,也就默認了這是條真理。
陳夏吃了幾口蛋糕,徐驍也一碗熱飯下肚,心情總算暢快了些。
“你剛才為什么喝酒?”
“您讓我該吃吃、該喝喝。”
“我是讓你喝果汁,讓你喝酒了嗎?再說了,今天該你喝嗎?”
陳夏想,反正就這樣了,還能吐出來不成?她不知道他們最后談得如何,但既然要去公司,應該是有點苗頭了:“我應該沒添亂吧。”
豈止沒添亂,某人還盛贊她。徐驍揮走那張討厭的面孔,躺向椅背:“你的工作內容開始向梔子花滲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