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提交到總部,徐盛安看完,為了推進日后的技改,要求各廠派負責人過來觀摩。到了六月底,盧城盛安水泥又入選了當地“百企改造”工程省級龍頭企業,徐驍和王威需要接待媒體的訪問,幾天下來,手頭上的工作不減反增。
終于挨到周末,他睡完懶覺,開始和秦子銘他們打視頻電話。
談起黃有為,當他月初來了趟盧城,徐驍就知道事情穩了。果不其然,他不僅從三娛全身而退,還帶了幾個客戶作為投名狀,誠意不可謂不大。秦子銘奇怪:“你到底是給他灌了迷魂湯,還是給他送了油水,他棄暗投明夠徹底的啊?!?/p>
徐驍輕笑:“我就跟他說了我爸是徐盛安,而我會一直替梔子花做背書。”
“所以他來找你,是來看看你是不是吹牛?!?/p>
“可能吧?!毙祢斚肫瘘S有為摟著他的肩罵他深藏不露,又拍著xiong脯說大石落地的滑稽樣子,“都得養家糊口,錢在哪兒賺不是賺。他之前嫌我們不成氣候,現在我騙他我們有人養著,他也能安心些?!?/p>
“這怎么是騙,他安心是因為你把他當自己人?!?/p>
徐驍卻想,怎么不是騙,他讓財務跟黃有為說有盛安的投資,事實上動的全是私賬。不過,也無所謂了,他有信心公司會越做越好,到時哪怕黃有為知情也舍不得離開。
如此一來,梔子花有了精兵強將,下半年的業績又會創新高。徐驍滿意地合上電腦,又回床上躺了會兒,結果沒躺多久,心里變得空落落的。
原因無他,忙里偷閑想到的,還是那個不愿意朝他這邊邁一步的陳夏。
之前頻繁聯系的時候有期待,日子就過得快,自打那天她強硬拒絕,他想聯系又不敢聯系,偶爾問候幾句又匆匆結束,每到夜深人靜就特別難熬。
怎么會有這種人呢?
愿意跟他分享心事,愿意幫他排憂解難,輪到他回報卻擺手說不要不要。
他真想把她抱在懷里狠狠地親,親得她嘴軟心軟,再也不跟她對著干。可惜呀,相隔千里,想說的話她不信,想見的人也見不到。
這些隱秘的心機讓徐驍感到挫敗。關于陳夏,他既不能問孫如非,因為她立場不堅定,幫誰還沒準。也不能問秦子銘,他和陳夏本就不熟,告訴他也約等于告訴孫如非。
至于花神,花神,他嘆氣,前段時間梔子花團建,他讓他幫忙約陳夏出來,沒成功,他反而來揶揄他:“你是嫌我被她拒絕的次數不夠多嗎?”
他冤枉:“我以為她會對你客氣些?!?/p>
花神突然像個情感專家:“客氣沒用,男女之間,不客氣比客氣要好?!?/p>
他覺得這話有道理,于是那天中午,他和盧城晚報的記者吃完飯,喝完酒,回到宿舍忍不住對某人“不客氣”。
他真是想她了。
想得又甜又酸,心上發癢。
點擊發送,結果這人比他更不客氣,反應淡得要死,半天不回。
他抓心撓肝了好一會兒,等酒醒了,看著她那個小小的微信頭像,忽然燃起了新的斗志:盡管是他追她,等她表態的也是他,但如果她一直在原地徘徊,其實主動權是在他手里。畢竟,就目前而言,他停止主動就等于宣告進度的中止,而只要他一直主動,進度就還有往前推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