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智華想,或許秦子銘的話是對的。徐驍是他們倆繞不開的交點:“他和你共事過,更了解你,幫忙也的確更方便,不過——”他輕聲說,“你放心,以后肯定不會了。”
“為什么?”
吳智華沒說下去,陳夏卻意識到什么,不無局促地端正了坐姿。
十五分鐘后,四個人先到了吳智華的新家。新家八十九平,精裝修,房東空置三年全無使用過的痕跡,只需要簡單收拾便能入住。
孫如非沒騙陳夏,真的約了個看房的中介,等人到了小區,秦子銘便陪她一起下去。
于是,屋子里只剩下一對并不熟絡的男女。吳智華帶她轉了轉,刻意避開某些敏感話題,只隨口提起他的買房過程,陳夏聽完,艷羨他的實力,他卻笑笑:“說是全款,其實我只出了三分之二,剩下的是問徐驍和秦子銘借的。”
陳夏算了大概的數字:“三分之二也不少了。”
“這得多虧梔子花的分紅。”公司賬上連著虧損幾年,今年算是逆風翻盤,而他技術入股,徐驍一早給了他40的比例,到手的也自然最多,“我畢業后在大廠打工,除去每個月寄給家里的部分工資,手頭上剩的也勉勉強強。直到加入梔子花,食宿全免,薪資又不比同行低,節流加開源,錢就積累得快。”
“你們還包食宿?”
“徐驍在公司對面租了半層,專門做職工宿舍。”
陳夏心想,他往里搭的成本怕不是比盛安給他的工資還要多,但她不想聊他,只抓了吳智華往家里寄錢這點:“雖然用責任心來形容對家人的好不太合適,但你的確很有擔當。”
“也是不得已,現實困難罷了。”他帶她去陽臺的椅子上坐下,“我爸媽當了一輩子農民,供養我們長大不容易。我二弟去年結婚就分了家,三妹在紡織廠干得很辛苦,最小的妹妹還在讀書,等過兩年畢了業,我希望她能來嵐城工作,這樣彼此也有個照應。”
“所以,買房至少能證明你在這兒過得挺好。”
“是。等國慶放假,我也會把我爸媽他們接來住幾天。”
“你很孝順。”
“這是最基本的。”
“你也很踏實。”
吳智華笑:“我只是很幸運,遇到了真心的朋友,他們給予了我無私的幫助。”
“那是因為你值得幫。”陳夏也笑。
兩個人氣氛融洽,自然而然地聊了很多,于是,徐驍推開虛掩的房門,一進屋便瞧見他倆并肩而坐,相談甚歡。
酒意還在往上涌。
他xiong口發悶,停住腳步,轉身退了出去。
積累一路的郁悶達到了頂峰。他低頭,看了眼腳下的米黃色的石磚,進也不是,走也不是,心上像壓了塊用火烤過的石頭,又燙又重,而等他思索半天,決定下樓,秦子銘和孫如非卻正好從電梯里出來:“怎么了你?”
“……”
他沒說話,秦子銘和孫如非交換一個眼色,后者進屋,前者則陪他下去。兩個人沿著小區綠道慢慢走著,秦子銘忽然碰了碰他胳膊:“你和陳夏什么情況?”
“什么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