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弘成是員工里的萬分之一,五年的資歷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王靖中午和他去食堂吃飯:“你是上班還是打坐,屁股上生釘不帶動彈的。”
“怎么沒動。”
“是動了,去老李辦公室一次,廁所一次?!?/p>
許弘成皺眉。
“干嘛,不是有意偷窺,我一抬頭正對你工位?!蓖蹙竼?,“老李說的事你怎么想?廣州分部,外派,我們在這兒勉強當個副手,過去不僅能自主招人,每月還多個五千?!?/p>
“我不想。”
“為什么?”
“廣州當地招不到人嗎?要這里派過去。”他估計不是溝通出了問題,總部對那邊不放心,就是項目本身不對勁。
王靖倒沒想那么多:“但那邊招人,培訓適應什么的成本也高,你看選用條件,對工齡和技術層級都有要求,過去大小是個領導。”
“你準備試試?”
“我看你,你去試肯定沒我的份,你不去我還真有這念頭?!?/p>
許弘成:“你去吧?!?/p>
“真的假的。別告訴我這是已婚男人的自覺。你的上進心呢?被溫柔鄉一磨就磨沒了,要把機會拱手相讓給我這個單身漢了?”
許弘成覺得他此刻的語氣很像姚佳文,但他受不了他的拽詞:“說人話。”
“你見色忘友?!?/p>
“還好不是忘義?!彼酝曜詈笠豢诿拙€,“小劉那剛到了批板子,我去看看?!?/p>
“大哥,現在是午休時間?!?/p>
“他上午就叫我了。人兩天獨立做完了圖,等板子等了半個月,難免心急?!?/p>
“能跑成功嗎?”
“我看過圖,沒大問題?!痹S弘成很快離開。
許弘成沒把去廣州的事放在心上,回家便沒提起。佳文那邊則過了結賬期,不用加班,每天晚上陪楊建萍吃飯,幫忙洗碗,再各自回房。
母親不知怎么曉得了子衿的事,打過幾次電話來問,佳文只裝作被蒙在鼓里。離清明還有大半個月,她不確定子衿那邊有沒有變數,也不敢多嘴,唯一期待的是放假,可以擺脫工作,回家,陪陪父母。
她和楊建萍的相處時間越多,就越覺得愧疚,都是為人子女,許弘成有能力把媽媽接到身邊,她卻為了所謂的面子留在大城市,自己割斷了和家里的聯系。
好不容易熬到周五,她打算和許弘成商量商量,清明能不能陪她回家,或者,他可以不用陪,只要同意她自己回去??墒?,她轉念一想,為什么要他同意呢?他們又不是隸屬關系,她不上班要請假,離開省城還要他批示嗎?
然而她等了很久,等到楊建萍都睡了,屋門也沒從外面打開。
“這周不是單休?今天還要加到很晚嗎?”她給他發微信。
很快,她收到回復:“在路上,十分鐘?!?/p>
姚佳文便在心里默默罵他的公司。
許弘成今天回來晚倒不是因為加班,而是因為許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