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客廳是暗的。他開燈換鞋,脫下外套,走進臥室卻聽見水聲。于是,他退出去,洗了手喝完水,再回來打開衣柜,手還沒碰到被子,姚佳文從浴室出來了。
她穿著藍灰色的睡衣,頭發在額前綁了一個小揪:“你這是?”
“晚上太冷,我加床被子。”
“哦,我待會兒給你拿過去吧。”她走過來扒拉他,眼神從警惕恢復平和,“你身上衣服也該換了,臟衣簍在陽臺上,藍色的那個,別拿錯了。”
許弘成退后一步,又聽她說:“我忘了家里的熱水器不用預熱,你在這洗還是外面?”
“外面。”
姚佳文便把毛巾往脖子上一掛,給他拿換洗的衣物:“我表妹后天來省城玩,你要是方便,一起吃頓飯。”
許弘成沒應,姚佳文意會:“不方便就算了。”
“不是不方便,我媽這周也要來。”
姚佳文一頓,她怎么把這茬給忘了?
許弘成從她手里接過東西:“你這幾天很忙。”
“趕報表,我動作慢。”
“可以問問同事。”
“不想問,一問發現我什么都不會,多丟人。”
“那也比出錯要好。”許弘成記得她是從出納轉崗到了會計,“在學校的時候老師沒教?”
“教了也全忘了。”姚佳文被數字折騰得夠嗆,跟她交接的同事離了職,她填好成本結轉表發現庫存和業務賬對不上,打電話過去問,對方答了幾句就不耐煩。
她估計這是循環遺留,把型號一一核對,開了十來張excel表,光是來回切換都死了幾堆腦細胞。
她忽然叫他:“許弘成,你們程序員計算機都很厲害對不對?”
許弘成莫名:“?”
“我辦公的電腦特別卡。”
“你上次說早該報廢了,領導沒給你批新機?”
“我還有好多函數不會用,效率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