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丁入畝”在皇帝鐵腕和宗室監督權(已與地方官僚體系形成微妙制衡)的持續高壓下,雖未遍及全國,但在核心區域基本站穩腳跟。
國庫收入,尤其田賦和商稅有了顯著改善,有力支撐了剿匪、賑災、練新軍,包括邊防步騎兵的巨大開銷。
以高迎祥、張獻忠等為首的早期大規模流寇暴動,在有了相對穩定后勤和地方武裝的支持下,雖然依然熾烈,但未被推到如歷史上那般全國燎原的程度。尤其是西北相對穩定后,洪承疇、盧象升等能臣得以集中精力對付蒙金邊患。
最直接的變化在海上。東亞海上霸權基本落入大明之手。
臺灣已成穩固后方和移民跳板。馬六甲海峽成為帝國的內湖航道,源源不斷的香料、白銀和其他貴重物資源源不斷輸入內地或由皇家海洋商社壟斷經營,帝國海權復振!一支規模龐大、裝備近代化武器的水師,成為帝國維系遠洋殖民地、威懾藩屬國、對抗西夷的支柱。強大的海防也有效地遏制了倭寇騷擾。
通過宗府庫的統一管理、子弟入朝參政、監督地方和參與海外的三重模式,加上皇帝不斷兌現海外封地的承諾,臺灣移民點、香料群島小島等,絕大多數宗室已經被深度綁定在帝國的戰車上,成為改革中一個既得利益又受控制的特殊力量,而非純消耗性寄生蟲。
在東方海洋世界,大明展現了強悍的海權。荷蘭東印度公司遭到重創,其亞洲貿易利潤受到嚴重擠壓,在東南亞的擴張勢頭被遏止,不得不更多地聚焦于印度次大陸和東印度群島其他地區。
葡萄牙在澳門和馬六甲的慘敗徹底結束了其在遠東的霸權時代,變得微不足道。西班牙在菲律賓的統治則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明朝移民、商人和海盜在那里日益活躍。
日本德川幕府繼續鎖國,但官方允許的“朱印船”貿易規模在明帝國的巨大需求下有所擴大。新的“中華-南洋貿易圈”在明帝國主導下隱約成型。
公元1644年三月(農歷),歷史性的時刻來臨。在小說中,這不是甲申國難,而是另一幕:御花園內,崇禎并非身披單衣奔向煤山,而是一身戎裝(象征已非孤立無援的困境皇帝),與前來匯報南洋艦隊的徐光啟(垂垂老矣)和新任戶部尚書(可能還是畢自嚴或其繼任者),以及幾位在海外立下功勛、即將“就藩”臺灣一隅之地的年輕郡王(福王之子等),共同聆聽最新一次遠航船隊帶回的消息。
一名風塵仆仆的通事跪奏:“陛下!洪保船隊幸不辱命!歷經風暴侵襲,于去年秋抵達南方新大陸澳洲東海岸!其地廣袤無垠,水土豐美,更有……大量金砂于河床之中!雖土人偶有敵意,然其力弱智愚。臣等已擇良港扎寨,命曰‘天佑港’,并立石刻碑:‘大明崇禎十三年,歲次庚辰,洪保奉旨遠航至此,龍旗所至,永為大明天朝疆土!’恭請圣裁!”
崇禎猛地站起,推開御案,眼中燃燒著比燭火更熾熱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氣,面向東方大海的方向:
“天佑港……好!好一個天佑港!天佑我大明!”
他霍然轉身,聲音帶著無盡的威嚴與野心,掃過在場所有宗室藩王:
“列位宗親!爾等看到了嗎?這便是朕所允諾的萬里疆土!是金子!是沃土!是子孫萬代的基業!只要這寶船一日乘風,龍旗一日不落!我朱家的天下,就永不限于這中土一隅!無論陸路烽煙幾何!這片大洋,終將是我朱家子孫馳騁稱雄的疆場!列祖列宗在上,朕今日立誓:日月所照,潮汐所至,凡插龍旗處,皆為大明疆域!終朕一生,必讓我大明龍旗,插遍萬國水濱!”
年輕的藩王們熱血沸騰,齊聲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海風仿佛越過高墻,吹動著崇禎的龍袍下擺。大明的命運之舟,在他的鐵腕駕馭下,已艱難地駛離了歷史的既定航道,沖入了未知卻波瀾壯闊的深藍大海。前方,是遍地黃金的新大陸,是持續不斷的戰爭與征服,是龐大帝國轉型的陣痛與希望交織的未來……歷史的洪流,至此徹底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