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什么容貌焦慮,只是覺得徐淮景看見我滿眼血絲的模樣大概率會心疼。
“餓嗎?”我問。
房間的桌上放著小米粥,我爸買的,讓我在徐淮景醒了以后喂給他。
我按部就班走流程,放下杯子就要去端碗。
起身剛站起來,衣擺被拉住了。
徐淮景的手背上還黏著止血膠布,起了球的毛衣收在手腕上方,露出一截蒼白消瘦的腕骨。
徐淮景的手指扣在我的手背上,帶著不正常的高溫,用了些力,但很快又松了下去。
我知道他累了,沒有力氣,轉身托了他一把。
“陳……陳嘉……”
他喊得太吃力了,不過三個字都沒喊全。
即便如此,每一個字都像是在他喉嚨上劃了百八十里的路,被朔風卷得七零八落,一字一頓、搖搖欲墜地從嘴里擠出來。
我沒想過有一天聽見自己的名字會想哭。
這是我小時候一盒一盒牛奶喂起來的人,誰欺負他我都能跟人拼命。
他一人來北京上學,我給他買這買那,生怕他吃不好穿不好。
可不到兩個月,他竟然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他竟然敢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我真想揍他一頓,再不濟罵他一頓。
可面對這樣的徐淮景,我連握著他的手都舍不得用力。
酸楚頂著鼻腔,我的指尖控制不住地發顫,想咽下喉間的哽咽應上一聲,可反反復復嘗試了許久,蓄在眸中逼退無果的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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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淮景雖然短暫地清醒了一會兒,但高熱仍然沒退,整個人昏昏沉沉半夢半醒,清醒的時間不多,睜開眼就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一開始坐在床邊陪他,最后困了,干脆就跟他一起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