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說法,你是故意的嗎?”
他的問題實在是讓人很茫然,我疑惑地看著他:“什么說法?”
“沒什么,是我還沒辦法習慣亞希你的說話方式罷了。”
啊,嘆氣了。
有時候和柳蓮二講話會讓人難以選擇邊界點。女生們說他是“界限分明”的溫柔型,對非己方會劃出明確的分割線,可是又無法就此置之不理,所以是給人旖旎的“殘酷溫柔”。
因為深知這一點,我每次開口前都會斟酌用詞和語氣——對方是追求精準和文字水準極高的人,說話不過大腦可能會讓他不適。
我也想嘆氣了。
和他認識這么久以來我還以為我已經大概掌握了說話中肯客觀的能力了,看來還是不夠謹慎。
好在柳蓮二不是那種會讓雙方陷入無話可說的尷尬境地的人,這種詭異的沉默沒維持多久就被帶到了別的話題:“說起來,你和精市今年又是同班?”
“是啊”說到幸村精市,我就沒忍住憤憤不平地抱怨了他幾句,把今早發生的事情全倒給了身邊的人,最后以早上吐槽他的原句“讓部員保持訓練又要消耗休息時間去外出談戀愛的無良部長”為結尾。
柳蓮二沒有中途打斷我,聽到最后結束才研磨出對我句里的疑問:“‘讓部員消耗休息時間?’”
“他居然問我為什么一個春假我們都沒見面,這不是很正常的嗎。”我說:“你要訓練,每天那么累還要再外出的話也太消耗精力了。”
“不,對我來說,和亞希你約會的時間再怎么說也是有的。”
“嗯?你不用顧慮我啦。”被點名到,我擺擺手表示無所謂:“現在這種時候顯然網球部更重要吧?我都明白的,不用那么委婉。”
他又不說話了,用很無奈的表情撥弄了一下我的頭發。
我們繼續持續著這樣沒什么意義的短對話,從春假各位正選為慶祝好不容易通過升學考試的后輩而一起吃飯聊到今年新生入學的男女比例。
中途柳要幫我拿書包,我看他左肩掛著看上去就不輕的網球袋和手上他自己的書包,搖頭拒絕了。
和我同桌一樣,網球部正選日常都要帶十公斤的負重,更何況我的包根本不重。
“柳是自我貢獻型嗎?”我把他伸向我書包肩帶的手推移方向,順帶握著上下掂了掂重力扣的重量——還是在他沒卸掉力氣的情況下,這種程度已經是我會覺得不行的了,“那種雖然我不行了,但是禮節和道德需要我突破極限的類型?”
看他一副沒聽懂我意思的困惑模樣,我敲敲他手腕上的鉛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