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在他旁邊的弗蘭比他還不老實,只短暫地安靜了一會兒,就開始搖擺繩子,撞起了貝爾。他倆開始互相撞擊,如果場景不是在我窗下,我還以為他們在游樂園玩碰碰車呢哈哈。
我舉起拳頭,“咚咚”,每人來了一下。
他們沒聲音了。
不是因為終于看清了局勢,而是都被我給捶昏了過去。我的世界終于安靜了。
沒安靜過三個小時。六點鐘的時候,我被一陣撞擊聲給吵醒了,夢中的我以為佐藤家被撅了,醒來一看彭格列城堡正在晃動,斯庫瓦羅的聲音比并盛中學的上課鈴還要讓人恐懼,我一激靈爬起來,照鏡子一看眼下面全是烏青。
我還不敢直接去找他。因為一見到他,他絕對會放下手頭上所有的事務和我比個高低。哪怕前一天被我捶進地里斷了幾根骨頭,第二頭他都能精力充沛地跟我說,“再來!”
這個時候我才明白全能之神的無奈。
——生活中被迫填充進了形色各異的人物,你卻不得不對之寬松,縱容他們為你的人生填上大大小小的災難事件。
你試圖旁觀其中,置身事外,然而他們喊著“羈絆啊情誼啊”就沖了上來,就算你都不太明白這羈絆情誼是哪里來的,你也已經被這群天外來物團團包裹。
這情誼是從何而起呢?你又是如何與他們建立了羈絆?你什么時候給了他們準許接近你的世界呢?
我懷著這樣的疑問整整過了三天,臉上的黑眼圈終于掛不住了。
原來我才是真正的齊木o雄,后者為了改變世界被毀滅的命運而回溯時空,而我為了解決災難而準備去刺殺白蘭·杰索。
懷著這樣的心情準備出發的前一天晚上,弗蘭和貝爾被我提前解決,我難得睡了個好覺。
而一直躲避著、不肯入我的夢的六道骸,在一個角落中無聲無息地現身,他說:“你做好準備了嗎?”
我說:“我已經知道你為什么試圖阻攔我和他會面。”
他說:“你明明已經知道,卻還是要冒險?”
我嗤笑:“這算什么冒險。”
他不說話了,我的微表情識別已經出神入化,于是,我知道他看著我眼神表示著憂傷。
憂傷就像是一支雪地里的枯枝,無法對季節輪換產生任何影響。
他看著我,又無奈,又嘆息地說:“好吧。反正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