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不明白為什么日本會有便當交友文化;其次,我還是沒有便當。
“不吃,”我說,“我沒有吃午飯的習慣。”
他沒有多說什么,但下課的時候,他叫住了我,從抽屜里變魔法一樣拿出了另一份便當塞給了我:“這份是阿臨的。怎么樣,不想嘗嘗我們家的壽司嗎?”
他眨了眨眼:“這可是老爸親手做的哦。”
“……”
根本不懂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那么自來熟的人。
為了防止八卦的同學再次圍上來問風紀委員長的始末,我們兩個走出教室,來到了一處樓梯間并排坐下。
壽司確實很好吃,以我曾經吃過的壽司來比較,面前的這份用料新鮮、米飯蒸得正好,雖然因為放的時間久了,紫菜有些黏在了米粒上,但放進口腔中,食材混合在一起爆發出的鮮美幾乎讓人欲罷不能。
山本武托腮看著我吃了兩個,冷不丁地說:“阿臨吃飯的樣子好風雅。”
“風雅是什么形容詞?”我一邊嚼著壽司,一邊問。
“嗯……大概是那種受過了良好教育的大小姐吃飯的樣子吧?很文靜、很優雅。不過大小姐好像不會一邊吃飯一邊說話哦?”
這是肯定的。我六歲之前都在佐藤家,佐藤現在雖然已經是個爛大街了的名字,但確實源遠流長。佐藤家是少有的繼承了古板做派的家族,吃飯也很有禮儀規范。
離開佐藤家后,因為職業原因,吃飯變得越來越隨便,什么“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更是被扔到了一邊,唯有一些儀態保留了下來。
不過上面這些理由是不能說出來的。
“因為我很羨慕電視機里的大小姐,看上去很優雅又很有錢,”我面不改色地糊弄道,“所以刻意模仿了她們,試圖變得風雅點。不過好像失敗了。”
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所以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自己鎮定的表情,簡直無懈可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