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口氣倒是挺大啊?!有本事就打啊?打這里!哈哈哈哈哈哈哈!”
幾個大漢將他團團圍住,憑著體型優勢逼近,高大的影子籠罩了小孩。他臉上有惱火、憤怒、冷酷,卻半點畏縮都沒有:“那你們就全部給我去死!”
彼時他制作炸彈的水平實在簡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小孩的臉上和指間掛著模糊的紅色,血腥味幾乎將他整個人淹沒,他卻絲毫不覺,盯著敵人的眼神像一匹小狼。
我看著他一個人炸跑了所有人。接著也不處理傷口,只拖著小小的影子到處游蕩。最后,他不知怎得跑到了我呆著的墻角下,抬起臉來看我。
他好像想說什么,欲言又止。
我剝了個橘子塞進嘴里。意大利盛產血柑,橘子卻不夠入流,酸得我心臟發皺。我把剩下那個橘子——八成也是酸的——扔下去給他,“喏,小孩。”
給你了。
他接住了橘子,抿著嘴,別扭地看著我。我想問他,不處理處理傷口么?又覺得沒有問的必要。沒有方向也不愛護的家伙就這樣死掉好了,我冷酷地想。
他含糊不清地問了我幾個問題。我都回答了。內容已經記不分明,我和他的交集太過短暫,只有這么一點兒,哪里值得我記那么久?
我只記得他那張被血污覆蓋的臉。倔強到尖銳的地步,不給人任何接近的可能。把自己生命放逐的人,也許很快就會死去,如一陣虛無縹緲的風般路過后不知所蹤。
關于最初印象。
——“感覺隨時都會把世界和自己一起炸上天。”我說。
因為根本就不在乎任何人的生命,更不會在乎任何人的感受。
——當時的他根本讓人想不到以后這個桀驁的小子會變成忠犬型人物。
如今的獄寺隼人為了十代目鞍前馬后,熱情得好像被奪舍,今天中午在車上應付午飯的時候,他那個包跟叮當貓的口袋一樣:
“十代目,要吃些蛋糕嗎?我準備了蛋糕!”
“漢堡肉!是您最喜歡的漢堡肉!您要吃一口嗎?”
沢田綱吉手忙腳亂地接著食物,堆積的面包、蛋糕在他腿上堆成了小山。敏銳的左右手猶然不覺,從包里又翻出更多。
“喂!還有你!你不會沒吃飯吧?這個就當送你了!”然后扔過來一個便當盒。
我打開盒子,里面是我多次反饋后最合我口味的飯菜。
還不等我道謝。他又和山本武打了起來,因為后者開玩笑說他有心機。
獄寺隼人勃然大怒:“棒球混蛋!你以為我是你嗎?!為十代目鞠躬盡瘁是我應該的!”
“哈哈哈哈哈哈,理解完全歪到了另一個次元,”山本武撓著腦袋大笑,“不愧是隼人啊!”
獄寺隼人智商回到高位,馬上聽出他的意思,不顧我們還在車上,咚咚咚地打了起來,車輛瘋狂震動,同學們目瞪口呆,坐在中間的沢田綱吉崩潰的制止聲在車里回響,我戳了戳肩膀,讓他附耳過來:“彭格列,你太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