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兩眼一黑,向后栽回了沙發(fā)上。期間,少年在沙發(fā)邊看著我,勾著嘴唇看我倒霉相,眼神好像我們很久沒見了似的——等等,這個時間的他,是很久沒見過我了。
結(jié)合他說的請假日子,半個月?
我想起了我出現(xiàn)在圍墻下草坪上的原因。我當(dāng)時是要去找他嘛!可他為什么找我來著?我滿臉疑問地看他,少年反而撇開了眼。
“時間已經(jīng)過了,”他說,“你覺得有什么事——值得提前半個月說?”
那也確實(shí)是。
我有些愧疚。因?yàn)闅w根結(jié)底,這件事是我食言在先。但我全無道歉賠不是的經(jīng)驗(yàn):就算在生活中能輕易說出“對不起”三個字,可到了嚴(yán)肅時刻,道歉就變得極尷尬了。該怎么讓他消氣?
我們話題終結(jié)、即將陷入沉默的時候,云豆從窗外飛了進(jìn)來。黃鳥見到我,豆子大小的眼睛發(fā)亮,飛到我的手掌心,啾啾兩下:“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連云豆都知道好久不見了嘛。我這會真的心虛了。你別啾啾了。我戳戳我的絨羽,心虛地望天。
終于,我想到了轉(zhuǎn)移話題的絕妙方式。
過去了半個月……現(xiàn)在是六月吧?
“喂,快過來,我有事跟你說,”我跟他勾了勾手指。
他不動如山,高冷地看了我一眼。像枝頭上的鳥兒不肯低頭。沒事,我可以大駕光臨地靠近。
我問:“你什么時候生日?”
他說已經(jīng)過去了。
沒關(guān)系,重點(diǎn)是我的。我誠懇地說:“我這個月二十四生日。怎么樣,會送我禮物嗎?”
他哼笑一聲:“你把生日說出來,就只是為了禮物?”
我太會誠懇了:“我想要你的禮物。”
他又不說話了,高高揚(yáng)起了眉毛,盯著我的眼睛,我毫無感覺地和他對視了會兒,半晌,他伸出手蓋住了我的眼:“知道了。會給的。”
“好耶!”我高高舉起了云豆,“把云豆送給我怎么樣?”
黃鳥又啾啾地啄我的手心。不疼,但發(fā)癢,我彎著眼睛笑起來,可云雀恭彌說不行。云豆不能給我。
“小氣,太小氣了。”
我嘟囔:“云豆也很喜歡我,對不對?你狠心分散我們嗎?”
云豆這個叛徒,我的話音剛剛落下,它就飛走落到了云雀恭彌肩膀上,剛剛啄我手心那么親密,現(xiàn)在就開始啾它主人的臉了。
“想見到它就自己過來辦公室看,”云雀恭彌勾起了嘴角,聲音里已有些笑意,說,“小動物不出賣也不外送。”
嘁!
我狠狠瞪了他們兩眼,天色不早,得回家了,我從辦公室的窗戶翻出去,拍拍灰塵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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