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寺隼人是無法站在彭格列身邊的。
“領域,是特級咒術師或者咒靈才能夠釋放的一種‘界’,”我說道,“而特級……哪怕是十年后的今天,也不可能超過雙手之數。”
“你既然說看到了領域,那應該也看到了施展領域的咒靈。那絕不是無名之輩,是誰動的手?”
獄寺隼人的嘴唇微張,說出了一個完完全全、在我意料之外的名字。
“夏油杰,”他說,“夏油杰一舉放出了十多個特級咒靈,將你吞噬了。”
“……?”
雖然沒有鏡子,但我覺得我滿腦袋都是問號。
我是用過十年后火箭筒的。在那短暫的五分鐘里,我見到了夏油杰,我雖然沒有在fbi進修過,但也自詡對微表情有所了解——最主要的是那時他臉上有個唇印,傻子都看得出來——他和我關系應該不錯。
夏油杰,放出十多個咒靈。吞噬了我?
一瞬間,我的腦海里閃過許多可能。
夏油杰因愛生恨對我下手;我逃避情債假死脫身;我和夏油杰合伙戲耍彭格列;獄寺隼人十年后近視了認錯了人;被殺死的“我”其實是五條悟假扮的……
可能太多,我一時間無法列舉完畢。但不管怎么說,我必然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再說一遍,我可不會隨隨便便就死掉。
這深刻的道理,獄寺隼人顯然沒有反應過來,他努力作平和的語氣下壓制著重重的怒火:“如果不是密魯菲歐的事……現在整個咒術界都要為你的事顛倒過來。”
懂了。沢田綱吉的死亡拯救了日本咒術界。哇,拯救日本達人。
“不過,現在云雀恭彌已經在針對夏油杰了,”獄寺隼人話音一轉,又說,“日本……哼,他們以為我們彭格列只在意大利有人嗎?”
“云雀……恭彌?”
他說:“云雀恭彌現在是彭格列的云守?!?/p>
我摸了摸獄寺隼人的額頭,他觸電一般向后躲開了,沒關系,我又摸了摸自己的,好,沒發燒,沒出錯。
我沉痛地說:“太可怕了。風紀委員會的風終于還是吹到了意大利嗎?”
從并盛町到東京到意大利,驚!云雀恭彌何時統治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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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稱為意大利南部瑰寶、地中海明珠的西西里,每年的日照時間長達320天,是歐洲最溫暖的地方之一。我一覺睡到了下午五點,按理說太陽已到了下山的時候,然而陽光照射在城堡的墻面上,油畫般黏膩明麗的顏色讓入目所及之處都如金子一般閃光,有些刺眼,我瞇著眼睛關上了窗戶。
獄寺隼人忙碌匆匆,似乎很不舍離去,卻還是卷著一大堆文件走了,留下一句“今晚再來找你”。
他看上去也忘了我是十年前的我,而不是十年后?,F在的我對彭格列城堡并不熟悉。
我首先在房間里探查起來。床邊的椅子上擺著我的外套和一套新的衣服,謝天謝地,我用不著再穿著校服在街頭閑逛了。衣服是布料柔軟、設計剪裁貼合我身形的襯衣和短褲,預留了位置藏我的刀,外套的口袋可以裝槍。
我從床底下拖住了我的武器箱。這張樣式古老的床底部很低,但顯然有人為它新作了些設計,武器箱嵌合在底部,恰到好處地一卡一拉就能出來。
槍械都保存完好地擺在箱子里,種類、品牌、設計都不是十年前的貨能夠比的。我拿出幾件來擺弄,最后是一把shouqiang,拉開保險栓,用它對著我的手掌來一發子彈,雖然咒力飛快地將子彈的動能和力量轉化成了古樸的鐵,但完全可以感受到它的威力。
我滿意地選定了它作為最近的武器,塞進了外套里。
差不多兩天時間,我只吃了一點干巴的面包和兩杯酒,雖然睡飽了,胃袋的空虛卻讓我感到一種欲望的空茫。獄寺隼人臨走前沒有告訴我廚房在哪里,我決定去找個人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