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曾想,阮芽的下一句話便是:“賀缺,你知道嗎?齊繁曾邀請我一起來城邦,但我拒絕了他。”
賀缺拽著阮芽袖子的手微僵,他問:“他為什么邀請你?”
“或許是因?yàn)槲倚r(shí)候曾救過他。”阮芽抬首,望進(jìn)賀缺暗紅色的眼眸中,她非常認(rèn)真的告訴賀缺:“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就去找齊繁了。”
阮芽是真的這樣打算的,如果賀缺不愿意她幫助他,那她就去找齊繁,看能不能在賀缺危難的時(shí)候,拉他一把。
阮芽因?yàn)椴幌胱屬R缺知道,她曾從他人口中了解過他,她更想讓他親口和她說他想說的。所以,阮芽的一句話,說得模棱兩可,成功的讓賀缺誤會(huì)。
齊繁是個(gè)徹頭徹尾的偽君子,賀缺一點(diǎn)都不想阮芽和齊繁打交道。他重新拽住了阮芽的袖口,說:“別去找他。”
“好。”
一片黑暗中,賀缺輕聲嘟嚷的聲音顯得無比清晰,他說:“現(xiàn)在的小姑娘,怎么什么人都救……”
賀缺有時(shí)候真的覺得自己是金口,比如他這句話一說出來,遠(yuǎn)處就忽然間有了輕微的動(dòng)靜,因?yàn)槁曇籼。粫r(shí)竟分不清是受傷的人在求救,還是沒有死去的喪尸在嘶吼。
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被晾了半天的李曼打了個(gè)寒顫,她靠近了阮芽,說:“我們先離開,這兒太滲人了。”
賀缺巴不得阮芽趕緊走。
阮芽站著沒有動(dòng):“我聽到了,求救的聲音……”
阮芽慢慢的,循著黑暗,朝著聲音的來源處走去。賀缺多想讓阮芽回來,不要多管閑事,但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他沒有那個(gè)立場,因?yàn)樗约壕褪且驗(yàn)槿钛康暮眯幕钸^來的。
所以賀缺沒有說話,反而還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一個(gè)手電筒打開,給阮芽照明。周圍亮堂了不少,阮芽下腳也沒之前那么小心了。
阮芽和賀缺一路往巷子的深處走去,快要走到的時(shí)候,賀缺忽然攔住了阮芽。他說:“你不要過去,我去幫你把人帶過來。”
阮芽微微歪頭,眼中是顯而易見的疑惑。
“那里太亂了,不適合小姑娘看。”
阮芽說:“我不怕。”
她的手按在賀缺橫在她身前的那只手上,然后無畏的向前走去。
阮芽在廢土流浪多年,她所見到過的,遠(yuǎn)比賀缺想象得多。但此刻她看著眼前宛若地獄一般的景色,依舊忍不住后退一步。
在這里,就在這狹小的巷尾,堆滿了發(fā)爛發(fā)臭的尸體,有人類的,有喪尸的,斷肢,器官,掉了滿地。數(shù)不清的蒼蠅圍在尸體上“嗡嗡”的叫著,享用著每日都有的大餐。
有新鮮的鮮血蜿蜒而下,打shi了阮芽干凈的帆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