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繁似是意識到了什么,他落在阮芽臉上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帶上了審視,讓阮芽非常的不自在。
齊繁緩慢的收回目光,說:“那就麻煩你了,芽芽……我聽李醫生是這樣叫你的,我也能這樣叫你嗎?”
名字于阮芽來說不過一個稱呼罷了,她當然無所謂的點了點頭:“隨便。”
齊繁跟隨著阮芽的腳步往住處走去,他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周圍的景色,記下這曲折環繞的路。
冬至豎起了尾巴,充滿戒備的對著齊繁嚎叫。
齊繁不以為意,他瞥了眼輕拍冬至腦袋安慰的阮芽,又說道:“芽芽,你姓什么,可以告訴我嗎?”
他少時未能詢問阮芽的名字,此刻他當然不會再放過這樣的機會。
“阮。”
“阮芽么?”見阮芽頷首,齊夸贊道:“很好聽的名字,也很適合芽芽。”
阮芽笑了笑,說:“是媽媽給我取的名字,她說,芽代表了初生與希望。她在時,渴望有朝一日,這廢土上長滿了嫩芽,嫩芽茁壯成長,將廢土染成綠色。”
齊繁垂首看了眼腳下焦黑的土地,黑暗中,他似是未曾看清,將一株茁壯生長的野草踩進了泥土中。他繼續笑著問:“我知道了芽芽的名字,你是不是應該詢問一下,我的名字?”
“嗯……你是誰呀?”
“齊繁。”他一字一句的告訴阮芽:“我是齊繁,繁華的繁。如果芽芽能記住我的名字,我會很高興。”
與阮芽交換名字,聽她溫柔的喊他的名字,是在意識到她和賀缺間不普通的關系時,從齊繁心中陡然生出的執念。
“齊繁……”
阮芽唇角輕動,微不可聞的念了一遍他的名字,然后,她不由自主的想到另外一個人——賀缺。
齊繁,賀缺。
阮芽心想,果然是截然不同的兩人。齊繁有朋友,有家,似乎什么都有;而賀缺,他似乎什么都沒有,似乎什么都缺。
這個想法是忽然間在阮芽腦海中浮現的,來得快去得也快。她更多的認為自己的想法是極片面、不正確的,無論是賀缺還是齊繁,她都不了解,不能以偏概全。
阮芽在前面帶路,她的聲音始終是不變的溫柔平靜,齊繁沒能發現身前姑娘面上與眼睛里的恍惚。
他只是聽見阮芽喊他的名字,覺得開心,他也立刻應了她一聲,但之后,阮芽都沒有再說過話。
齊繁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直到走在他身前的阮芽忽然打了個噴嚏。他立刻極有紳士風度的脫下身上的外套,想要披在阮芽的肩頭。
阮芽并不習慣他的靠近,幾乎是下意識的躲開,讓齊繁的手尷尬的僵在半空中。
“我帶了外套,謝謝你呀。”阮芽說著,將臂彎上一直搭著的那件屬于賀缺的外套披在了身上,立刻就暖和了不少。她偏過頭,對著齊繁笑笑:“你把衣服穿上吧,晚上很冷,不要生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