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菲擱在身側的手攥緊。
她緘默半晌,聲線沙啞:“如果我拒絕呢?”
宋母神情肅穆:“你什么意思?”
“我想和他在一起。”宋云菲抬起頭正視母親的雙眼,“我愛他。”
她從沒有一刻如此堅定這個想法。
“八年前的我太年輕,我當時也以為那不過是人生中一段不重要的經歷,但從我離開他開始,我覺得我的人生沒有任何意義。”
宋云菲一字一頓緩慢說著:“我已經按照家里的安排活了三十年,至少這一件事,我想遵從我的內心。”
話音落下,病房里一陣寂靜。
宋母自然不可能失了禮儀和姿態。
她只說了兩個字:“可笑。”
她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自己的女兒:“你以為你現在擁有的一切是誰給你的?你以為沒了宋家,你真能走到今天的高位?”
“如果你真的只是一個小律師,你以為那時你就能和他走到今天?你知道有多少夫妻因為柴米油鹽而分道揚鑣嗎?你什么都不知道,因為宋家給你的生活讓你不用考慮這些。”
“你現在跟我說你想遵從你的內心?你的內心是什么,你真的知道嗎?”
“沒有宋家,沒有支撐你的一切,你現在才是真的什么都沒有。”
“別再忤逆我,惹你的父親不高興了。”宋母失去耐心,“我們可以容忍你的一次胡鬧,但不可能次次縱容你胡來。”
宋母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理。
如果她宋云菲只是一個小律師,生活的柴米油鹽或許真的會讓把她和齊明稷分開。
但這只是個假設。
事實是她拋棄了齊明稷,她用一種對他極其殘忍的方式離開了他。
她想彌補他,她后悔了當初的選擇。
宋云菲沉默了好一陣。
宋母以為她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語氣稍微放緩:“想通了就回家,旭堯已經等你夠久了,把這門婚事籌備完,媽也好了結一份心思。”
卻不想宋云菲從病床起身站起來,問:“是不是我離開宋家,就可以和齊明稷在一起?”
宋母的神色瞬間變的很難看。
宋云菲視若無睹,將身上所有屬于宋家的東西一樣樣放在桌上。
而后她看向她:“媽,我從一生下來就沒有選擇,如果我上大學的時候,您和父親沒有以磨練我的名義將我暫時放養,如果我沒有遇見明稷,如果我一直生活在宋家提供的舒適圈里,如今的我也許真的就服從家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