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頌干干巴巴笑了一聲,說:“嘿,真巧啊。”
這么快就找上門了。
霍宗池撣了撣煙灰沒說話。
云頌的飯包剩了一半沒吃完,他握在手里,心虛地將紙箱推遠點,問霍宗池:“你吃早飯沒有?”
霍宗池終于掀了掀眼簾。
“少爺,要不要看看現在幾點了?”
云頌收回飯團咬一口,尷尬笑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霍宗池好像一直盯著他腮幫子看他吃東西,估計看見自己討厭的人這么狼狽坐地上嚼飯團,連瓶水都沒有,心里會暢快一點吧。
雖然云頌并沒有想賣慘的意思,他也不愿意霍宗池真把他看得很慘。
被他盯得吃不下東西,云頌索性站起來,拍拍屁股后的灰,對霍宗池說:“還是找個地方坐一下吧。”
霍宗池對此卻沒表現出耐心,“你真是有點貴人多忘事。”
云頌眼珠向上抬,知道霍宗池說的什么意思,他不想在這里跟他回嘴,心里猜到要是惹霍宗池不高興他一拳揍過來,路人看見誤會報警就不好了。
本著不給霍宗池惹麻煩的心態,云頌克服心里恐懼對他展開一個算得上諂媚的笑:“我沒忘記。”
“沒忘記,所以坐在離你應該工作的地方二十公里,在這里吃東西。”
霍宗池看見他笑就心煩,手里的煙抽完了,他摸出煙盒再找一支,發現沒帶打火機。
“上車。”他叫云頌。
感到莫名其妙的云頌忙追上他說:“我下午還要上班。”
他算算今天有三個兼職,還得去琴行跟老板商量課程的事。
“我買你的時間,你要為誰上班,自己想清楚。”
他把車門打開,用眼神催促云頌,云頌鉆進去就把安全帶系上,在霍宗池的摔門聲里想不是還沒買嗎,為什么這么講話。
車子發動起來,空調呼呼往云頌臉上吹,他挪了個位置,還是想為自己的解釋一番:“因為你沒有和我講清楚時間,我今天才沒準備好的。”
“你昨天像是要聽的態度嗎?”霍宗池冷笑一聲,“也對,不辭而別是你的習慣。”
云頌感覺這話聽起來竟有那么一絲不對味,好像他很希望自己不要走一樣。
話是霍宗池自己說的,說出來后不高興的也是他,云頌沉默著,看見后視鏡里他那雙眼睛看起來怒火更甚了。
云頌以前從來不知道霍宗池是這么容易生氣的一個人。
開車比公交快,半個多小時云頌就被霍宗池載到了家,下車后他忍不住夸了一句:“昨天就想說,你家好大。”
霍宗池擺著張好不起來的臭臉說:“比不上少爺以前的房子。”
云頌怔了下,垂著頭,不解在霍宗池眼里他以前有多風光,云頌努力想回憶,還沒想清楚,就被進門后眼前的一切打斷。
沙發上坐著的小姑娘正在鬧脾氣,跺完腳順帶崩潰地冒出兩聲抽泣,在她面前站著的女性也面帶慍色,兩人隔了兩米遠,誰也不讓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