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如果他現在才去思考早在八年前或者經過無數擺在現實的難題才讓他覺醒的近幾年,就被云頌拋棄了的感情問題,如果他現在開始變得和以前的云頌一樣,而顯然如今的云頌又已經不像從前,這樣顛倒的結果,他會甘心嗎?
可這么一想,不免又被牽出另一種預想結果。
如果對深受規訓的云頌提出,為彼此間已經成立的實質關系負責,不知道擁有教師身份,需要做出隨時表率的云頌,會不會就因此答應。
那么這樣一來,霍宗池的復仇計劃就將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機。
也許不止。
危機總會找到合適的解決策略,霍宗池要面對的是計劃的全面崩潰。
讓云頌過不好的方式千萬種,他千挑萬選,吹毛求疵地從中挑出一條。
然后生怕走慢一樣,踏上這條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路。
固然云頌肯定了他的成果,坦言他變得難過,但這段時間,霍宗池也沒有開心。
既然大家都沒有辦法讓生活回到正軌,那不如再變簡單,讓錯誤軌道繼續往前,當做正確。
一個上午過去,陰沉沉的烏云密布在天邊,像要壓下來,也沒有等到一顆雨。
經過精巧細致的處理,霍宗池的雙腳舒適到一丁點也沒辦法裝出有病的樣子,從早晨一下樓,他就走得健步如飛。
從云頌對自己處理及時而帶著些許自豪的眼神來看,那些需要他幫忙的預想時刻,霍宗池一個也沒法用上了。
他們一起吃完早飯,霍宗池到客廳開著電視聽了會兒聲音,云頌端了幾個碗碟進廚房,遲遲不肯出來。
霍宗池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電視聲音調小許多,又等了一會兒,不怎么小心地弄掉遙控器,摔得“啪”一聲,電池掉出。
云頌掌中滾著一團面,腦袋探出來看是怎么回事。
發覺霍宗池自己能解決,他又把腦袋縮回去。
霍宗池不再耐心,關了電視走過去問他在干什么,就幾個碗放進洗碗機,為什么需要搞得這么久。
“揉面,”云頌說:“昨天晚上看了一個烤面包的教程,正好用用烤箱和面包機,我就當做消食運動。”
“昨天晚上,”霍宗池說,眉毛一跳,不悅道:“昨天晚上你就學烤面包?”
“嗯。”
云頌用勁揉著面團,頭也不抬,“還看了一點其他,不過記不清了,只能想起來這個。要學嗎?”
“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