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頌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給霍宗池拿去最舒服的靠枕,搬去一張可移動辦公桌供他使用,剝了一碗柚子放在他的手邊,還切了個煎餅問他吃不吃,霍宗池打著電話不領情地沒理他,云頌說:“那你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也不可能讓自己不到一米八的個子背著霍宗池上醫院,即使這么做會使云頌在霍宗池那里獲得更好的口碑,洗清在霍宗池眼里云頌不夠關心他的罪狀,但這個當口,云頌對這些東西都不再那么迫切需要。
“你去哪里?”霍宗池叫住他,又對著手機說:“沒問你。”
“我總要找點事做,不做游手好閑的人?!?/p>
“誰說你游手好閑了?”
“沒說你說的。”
云頌看著霍宗池打電話,把回答的聲音降到最小聲,說:“你說過我可以去找工作,不用整天待在這里的?!?/p>
霍宗池咬了咬牙,哼出一口氣,說:“我說的不是今天?!?/p>
云頌慶幸他膝蓋受傷不能立即站起來,甚至要是自己現在當著他的面跑出去,霍宗池很有可能都追不上他。腦中瞬間閃過一段霍宗池罵罵咧咧跟在他后邊追的滑稽場面,云頌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輕咳一聲,說知道了,那我明天去。
霍宗池同意的時間是月末等他出差不在家的時候,眼不見心不煩所以隨意云頌出去找,不是現在。
且明顯他此時行動不便,如果云頌還要執意出門,不就是故意不想面對他照顧他嗎?
霍宗池這個念頭不是第一次蹦出來,等晚上在云頌幫助下洗完了澡,兩個人準備回到各自房間時,霍宗池又以這個理由將云頌留在自己臥室。
此前因為理想和現實的割裂,霍宗池每每對云頌的“貼近”感到別有用心,從來沒有過讓他留在自己身邊,甚至因為云頌睡到床的太邊緣位置而生氣過。
在霍宗池困難而且動靜很大地連續翻過幾個身,表示一張被子在兩個相隔太遠的距離下透風不保暖后,云頌不像他那么多心地產生懷疑,任由他靠近,也任命地往中間的位置挪動一下,漫不經心問:“你出差是在什么時候呢,要不要我給你收拾行李?”
明顯感覺到被子底下的身軀僵硬,原本貼著云頌的一只手很快抽回去,霍宗池眼睛盯著他,目光惡狠狠地,“你是想我現在就走吧?”
“你又這么說?!?/p>
云頌感到很累地翻身面對他,一只手枕著自己臉,另一只手先是試探地伸出去落到霍宗池的腰上,發現他沒有彈跳或者一腳將自己踹飛,云頌的手便實實在在地落下,拍了拍他。
“別多想了好嗎?我只是覺得你這樣收拾起來也不方便,關先生說你們出差的時間是多久?要不然還是去看看膝蓋吧,自己找藥吃萬一吃壞了怎么辦?!?/p>
霍宗池繃緊的面孔慢慢放松下來,問:“你關心我?”
“我什么時候不關心你?”
云頌看見霍宗池額頭上冒出的幾根白發,這樣安靜的氛圍下跟他有這么近的接觸距離,平心靜氣地說話,以前想都不敢想呢。
“你……”
不對,霍宗池猛然想起關于自己馬上要出差的事云頌是不應該聽到的,所以他聽見了,聽見多少?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