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口吧,是燕麥粥,很香,只加了適量的糖?!痹祈灠咽⒑弥嗟耐虢o他,霍宗池摸到碗的溫度,是像他說的那樣,溫度剛剛好。
于是他就順勢坐下,說:“哦。”
路過上次被霍宗池砸壞門的那間臥室,云頌停留了一會兒,由于鑿出來的洞實在很難修復如初,最終換了一扇。
全實木的新門比先前那扇還要結實,觸感更加厚重,云頌不由心想,如果霍宗池今晚進的是這扇門,把門關上,恐怕他拿鐵錘也是無法砸開的。
因為霍宗池的行為沒有預告,要做什么之前,可能他自己也沒有經過大腦。
這一點從云頌不適感很強的某個位置以及到現在還頻率激烈的心臟跳動中可以完整地推測出來,只要一想到霍宗池剛才的失控,云頌就開始擔憂自己的未來。
無論是從很差的接吻方式還是沒有章法的觸摸動作,霍宗池都表現出一種完全不會同情對方的莽撞。
從基本的生理常識來看,真正喝醉酒的人應該不具備這樣的興致,云頌正是從這點出發才提議在霍宗池的床邊打一個地鋪,可是霍宗池疲倦、醉酒狀態,全身像低燒一樣散發不正常的溫度,他的力氣還是很大,
只要想到這次失敗嘗試過后誰都是一副沒有料到的樣子,云頌就覺得十分好笑,不管霍宗池到底有沒有過這方面的經驗,這些行為背后都不包含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僅僅是一時興起。
哪怕他沒有收到過玫瑰,特定時候容易想起類似替代、嘗試品這樣的詞語。
這陣子云頌睡眠一直不好,從紅綠燈路口擦車事件過后,云頌兩次夢見自己被撞后躺在安全島的花壇里邊,外賣的湯全都撒在他的身上。
這晚他卻夢見有人把他從花壇里撈出來洗干凈,對他說:這個年紀的人應該負起充分的責任來,如果不是你非要送外賣,我怎么會點外賣,如果不是我的外賣沒到,我怎么會出來找你,如果不是看見了你,我的車怎么會跟你撞上去。
泡在熱水里洗得很干凈的云頌拼命想說不是的,這怎么能全都怪我呢,我的兩只眼睛都看得好好的,明明是你先撞我的。
可他像被堵住了嗓子一樣說不出話來,等他努力睜眼看是誰在往他身上澆熱水時,看見霍宗池拿著一個水桶,正準備把他從頭到腳淋干凈。
云頌在一陣心悸中醒來,摸摸自己的后腦勺,出了點汗,也有點疼。
他現在的生物鐘已經不允許他睡到太晚,凌晨在鍋內定時煮好的粥只需要配一兩樣簡單的小菜,林景聲不住金水灣以后,他在早餐方面花費的心思大大減少,讓霍宗池起床總能很快吃上早飯。
時令水果也要一些,擺在桌面上好看,就像現在一樣。
在霍宗池說他沒胃口,不想吃的時候,云頌很快猜到他不是不想吃,只是因為昨晚的不愉快,故意在等臺階下。
燕麥有解酒的好處,加一些糖可以讓他受到糖分保護不至于因味覺寡淡而繼續生莫名其妙的氣,霍宗池以前從吃東西從不用哄,沒想到過了幾年,年紀大了,脾氣倒怪起來。
可能因為食物合了口味,霍宗池把一整碗燕麥粥喝完,問:“怎么有其他東西在里面?”
云頌說:“出鍋前加了一點牛奶和蘋果。”
“怪味,”霍宗池在見底的碗內舀動勺子,勺子發出不夠悅耳的聲音,云頌洗了手,把甜瓜從冰箱里拿出來,說:“下次不放蘋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