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被聘請的外人,云頌的職業道德時刻提醒他不做與自己身份無關的事,他只有時刻提醒自己的身份,才能在親眼見旁人對他防備時習以為常。
但霍宗池笑起來的確比他板著一張臉好看很多。
一堂課的時間很快結束,算上林景聲中途休息和跟云頌聊天,他們一共花費兩個半小時,比云頌估計時間多出半小時。
臨走前,霍宗池從錢包里抽出一沓錢扔在云頌面前,擺出高高在上的態度,說:“你的課時費?!?/p>
邱俊良說過霍宗池的課時費按次結,云頌把散開在琴鍵上的錢撿起收好,仔細整理后默默數了數,十張,一張不少。
霍宗池看他眉頭微蹙精打細算撿錢數錢的樣子,暢心不少,數落似的又加一句:“還能少你的?”
云頌無聲嘆了口氣,讓他為之可惜的是,這么多錢最終但他手里只有一半不到。
早知道這樣,他就不要從機構接霍宗池的課了,直接與他私人聯系,打個對折也比在機構多。
真是不值得。
他還不能跟霍宗池說。
“明天還是三點來,對嗎?”
云頌問的其實是林景聲,霍宗池卻替她回答:“你不會看手機短信嗎?有需要就叫你,記住,不止是上課。
“我知道了?!痹祈灡成献约旱陌暗且欢ㄒ崆罢椅遗??!?/p>
以防霍宗池不講理,云頌趕緊說明:“因為你并沒有買走我的24小時,其他時間我有空的話還是要上班的,提前說明可以避免撞時間,不至于耽誤你們……”
霍宗池很明顯出現不快,問:“你就那么缺錢?”
“嗯,”云頌說,“很缺。”
霍宗池突然感覺這個坦然接受自己無能的云頌很怪異,根本就與當初付云頌對不上號。
他印象里的付云頌什么都不會做,像童話里被鎖在高塔上的公主,一個被養歪的漂亮寵物,他不知人間疾苦,覺得在那么豪華的別墅里,只是不能出門去玩,就是他生命中最大的挫折,能讓他為之苦惱的巨大困境。
為什么缺錢,跟他有什么關系,他沒必要因為云頌的這句話作出一番思考。
霍宗池想不出原因,因此顯得更加不講道理。
“這都是你自找的。”
“”云頌彎了彎唇角微微笑了一下,發出一聲很輕的回答,“是的?!?/p>
霍宗池應該是想要看見云頌不那么云淡風輕的表情,尤其在他笑過之后,霍宗池就話都不說,轉身走了。
只留下林景聲對云頌揮揮手,說:“云老師再見。”
雖然如此,云頌第二天卻沒有收到霍宗池的通知短信。
接著又過兩天,霍宗池沒有找他,以防萬一,云頌多盯了幾遍手機等消息,確定沒有排課后,云頌就照之前的安排去做兼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