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而入的云頌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看見霍宗池,他迅速移開視線,一聲不吭半蹲半跪著將一擺在桌面,隨后起身,彎著腰說:“請慢用。”
“你是新來的?”
程則從他一進來就將視線就落到他身上,在云頌彎腰時站到他的身后,雙手比照他的后腰,掐了掐空氣,然后唇角一勾,叫他站住。
“不是,”云頌說,“來了一段時間了。”
每段兼職云頌都會認真對待,他不會向客人透露他入職的真正時間,這是他的職業要求,因此在程則說為什么以前沒有見過你時,云頌巧妙以一句“以前我不負責給高級卡座”帶過。
“別走啊!”
程則叫住他,盯著他的臉端詳良久,問:“你是男的還是女的?”
云頌抬起頭,他看了看程則,很快又埋下頭去,說:“男人。”
“噗。”
程則故意笑得很大聲,回過頭跟座上的兄弟們道:“毛長齊了沒就敢說自己是男人。”
云頌雙手握著酒盤說:“抱歉,我不在這里提供陪聊服務。”
程則又是噗地一聲,連嘴里的酒都給吐出來了,臉上浮起曖昧的笑,“小哥還挺上道的嘛!不在這里提供服務,啊?”
他走上前去,食指勾起云頌的下巴。
其實他跟云頌差不多高,讓云頌抬頭的時候顯得云頌好像比他還高,程則又故意往下一壓,好使自己處于向下看的視角。
“那在哪里提供陪聊服務啊?啊?你叫什么名字?”
“云頌。”
云頌喉結滾動,看向霍宗池的方向,即使他知道這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幫助。
說不定,霍宗池還會對他的處境拍手叫好。
那一瞬間,說是他異想天開也好,他竟然希望霍宗池沒有看見。
但是霍宗池不僅看見了,眼神還直勾勾地朝著云頌看過來。
“還挺好聽,姓云?少見,是藝名嗎?”
程則的手在云頌右臉頰摸了一把,“幾歲了不會是大學生吧?”
“不是,”云頌低下頭,他看著自己的腳尖,翻毛絨的運動鞋被刷子反復刷到像被嗦了幾遍的芒果核,他告訴自己,不要生氣。
不要反抗。
不要罵人。
更不要打人。
這時候云頌突然感覺到,程則好像摸了一把他的大腿,還是內側。
云頌肩膀一縮,急忙避免被人更多的觸碰,“你好,不好意思,酒已經送到,先不打擾貴賓娛樂了。”
云頌趕緊退出了房間,關門一瞬間,他聽見里邊爆發出一串笑聲。
他在門口站幾秒鐘,隔音很好的位置讓他不再能聽見里頭的聲音,他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