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湯漸涼,微微散發出一點清苦味道,沈灼懷皺著眉頭捧起那瓷碗,舉起又放下,但在司若冷冷的目光下,最終還是捏著鼻子,一口氣把湯藥喝光。頓時又酸又苦的潑辣味道充盈了整個口腔,饒是沈灼懷一張俊臉也皺成苦瓜,他可憐巴巴看向司若,在他殷切目光下,司若最終還是禁不住懇求,掏出一顆蜜餞塞進了他嘴里。
淡淡的甜味驅散了那霸道的藥苦,沈灼懷終于舒展了眉頭,伸出手指輕輕戳戳司若的手,被他躲過。
“你還要至少喝上三副。”司若冷臉道。
頓時,討厭苦味的沈灼懷又皺起了眉頭。
倒是溫楚志在一旁看著兩人親密無間的互動,羨慕極了:“你們不過一同歸家一趟,簡直跟我爹娘那兩個老夫老妻似的,真好。”他砸吧砸吧嘴,好像也被蜜餞甜到了一般,“哎,誰都說我是個花花公子,怎么就沒人肯真心待我呢……”
他一番抱怨還沒出口,就被沈灼懷開口打斷。
“行了,你這哀怨回家再說罷。”沈灼懷正色道,“我們不是約好了,等這兒查出苗頭了,給清川去信你再來的嗎?怎么突然跑來這里。”
“哦哦!”說到這個,溫楚志也收斂起了臉上的精彩表情,他左右打量一番,迅速關實了大門,又去將窗戶也拉嚴,在沈灼懷與司若奇怪的目光之中,溫楚志方才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一塊布包裹著的什么東西來,“其實我一見到你們就像想說了,只是沒想到沈明之受了傷——”
他一層一層地解開包裹,露出一塊銅鑲玉的,明顯刻畫著蒼川二字印記的方正令牌:“官印,它回來了!”
“什么?!”沈灼懷與司若大驚。
原本沈灼懷坐著,禁不住下意識站起去瞧溫楚志手中令牌真假,只是他如今身體還不穩,險些撐不住,好在被旁邊司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司若把沈灼懷按回座位坐下,代替他問出了他心中的疑問:“你能確定這是真正的蒼川官印,而非作偽?!”
“我其實原本也不太確定。”溫楚志搖搖頭,他將手中令牌給沈灼懷、司若一一傳閱,“但官印回手后,我與霍將軍手中清川令牌做過比對——”他指了指蒼川官印邊緣一處明顯的凹陷印記,“蒼、清二川官印是可互證真偽的,清川官印邊緣可嚴絲合縫嵌入此處。經過霍將軍比對,這確是蒼川官印無疑。”
“但那伙強盜既已搶走官印,為何又原封不動地還了回來呢?”沈灼懷喃喃思索。
“這也是我奇異的地方,所以霍將軍本建議我修書一封,但我想了想,還是直接來找你們的好。于是干脆我便趁著夜色偷偷跑來了,不過你們放心,沒多少人知道。”溫楚志道,“而且索性官印已在我身上了,再怎么樣我也是朝廷的官。我想哪怕我出現,他們也不敢拿我怎么樣。”
官印回來了,本是喜事一件,可如今卻叫他們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