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店后,旅店堂中冷清不少。
大抵是早飯時間已經過了,偌大地方只余下幾個熟悉面孔在慢悠悠吃著中飯。見到沈灼懷與司若居然完好無損地回來了,這幾個人頗有些驚訝地瞪大眼睛。
而旅店主人還站在原地撥弄著算盤,就如同今日早晨那般。看到二人后,他卻沒了一開始的熱情,只是點點頭,充作打了個招呼,便又低下頭去繼續算賬。
“看來蒼川的百姓,對狺人都很是避之不及。”司若道,“哪怕我們與他們相對什么也沒有發生,他們也不會再會我們了。”
沈灼懷也說:“是啊,看來狺人之威,在蒼川,怕是極具。”
兩人用了些東西,回到房間。
已經有過十指數不清的親密接觸,如今他們也不會再像從前似的,換個衣裳都要叫兩個人別過身去。但真當沈灼懷一一解開外裳、里衣,露出精壯結實的小麥色xiong腹時,還是讓司若忍不住別開了眼。
“……大白天的,你好端端解衣服做什么。”司若咬了一下下唇,用有點兇巴巴的語氣道,“光天化日之下的,又想動什么壞心思。”
沈灼懷無辜地看著他:“咳,諾生,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衣裳臟了。”
“!”司若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才反應過來先前開棺時沈灼懷幫自己擋住了滿身血氣,只是后來事情一個接一個,給他忘了。
司若的臉“唰”一下紅了,他心想自己果真是被沈灼懷給帶壞了,于是立刻蹭地一下站起來,欲蓋彌彰地迅速幫沈灼懷把衣裳扯下來:“我、我來幫你!”
“哎喲哎喲!”誰知沈灼懷卻哇哇地叫起疼來,也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你慢點兒,慢點兒,我胳膊那里疼,這不正想給你看,是紅了還是腫了。”
看沈灼懷臉上是真切的疼痛,司若一下子又覺得愧疚起來,他沒想到沈灼懷居然真的哪里受了傷,趕緊湊上前去:“怎么了是?”
沈灼懷慢慢褪下袖子,指著那處長長的、哪怕到如今依舊猙獰的刀疤:“今日不知怎么的,突然覺得這有些發疼,衣裳摩擦著也難受,自己又看不太到。”
那是從前沈灼懷說過,他與他兄弟相見之時,兵戈相見受的傷。按道,到如今已有將近十年了。司若伸手輕輕按了按,問沈灼懷疼不疼,沈灼懷也說似乎沒什么感覺,可真叫他動一動,再穿上衣服時,他又覺得莫名的疼痛。
司若也是
金戈破空,刀風割面!
黑暗之中,沈灼懷與司若默契地意識到危險到來,在抽出武器御敵的同時,也將后背交給了彼此。
失去了火把的照明,天地中唯剩下一點盈盈月色,兩人一人持劍,一人握著匕首,四下警惕。然而那突來的刺客一擊不中,卻又很快聰明地隱入夜色之中,二人唯恐有伏,不敢妄動,只得警覺前行。
他們住的并不是什么荒郊野外,甚至附近便有好幾戶人家,可蒼川夜晚便無人出行,加之有這般危險動靜,更無人敢開門應答。
他們孤立無援。
“府衙離這兒只有兩條街。”司若壓低了嗓子道,“你若是輕功過去,需要幾息?”
沈灼懷本正聚精會神地聽著動靜,可突然聽到司若這樣說,皺起眉頭:“諾生,你這是何意!要我丟下你跑不成?!”